王平瞟了一眼信笺,道:“若是将军信得过,不如就让末将为先生读此信。魏将军吩咐信中之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我微微一笑,既然王平想知道,让他读也无妨,魏延也不会在信上写太多犯忌的话。我将信递了过去,笑道:“有劳将军。”
王平恭敬的接过,略微一看,道:“末将这为将军念个大概如何?”见我点头同意,便朗声读起。我还真是佩服他,魏延这一笔烂字,除了桓易居然还有人能识的,难道都是拿刀的人?连写的字也自成一脉。
等王平读完,我也大致明白了魏延的意思,刘备四月受禅之事,众将皆知。这刘备要是当了皇帝,自然是水涨船高,手下的臣子也就要封将拜相。这封赏的事情,也是近水楼台先得月,魏延就在信中极力劝说我回成都,希望我能与孔明,法正争夺权位。
王平又双手将信放在案上,这人不也是很有谋略么?我突然问道:“将军觉得文长之言如何?”
王平想了片刻,道:“自古‘亲近而疏远’,魏镇远之言也不无道理。将军若仍在荆州,朝中重职只怕皆落于孔明,孝直之手。何况主上近年疾病缠身,将军还宜早谋退路。”
“唉。将军与文长之言甚善,只是,”我沉吟道:“吾现在若孤身入川,难免再步关君侯后尘。现在大王使者还在荆州,吾也正是两难之间。”
“将军尽可放心。”王平胸有成竹地道:“既然有关君侯前车之鉴,将军自然可以多带部曲入川。取道上庸,汉中,这二处都是将军亲信将领守御,自然可以加派精兵护送。如果允许镇远将军可亲自护送将军回成都,大王受禅如此大事,镇远将军也有理由出席。”
“这也不失为一个办法,入了成都,无论是谁,也不敢再明目张胆的对吾下手。”我转念又问道:“张翼等将入驻汉中,文长擅离南郑,不怕乘虚而入?”
王平笑道:“末将在汉中也有些时日,自信守卫旬月总不成问题。”
“这个自然。”反正我已经打定主意要与费诗一起“回”成都,不妨先许诺魏延。免得一天到晚的咋舌,于是道:“既然文长有此心,吾等几日便起程,将军远来鞍马劳顿,先下去休息吧。”说着就要唤家将进来,带他去客房休息。
王平却阻止道:“将军好意,末将心领。只是末将职务在身,不敢多有耽搁,先生既然有了回音,末将这就回去报知魏镇远。”
我见他去意甚坚,也不愿意让他多在我这待,以免被人充实口角,便笑道:“文长也真是,这些送信之事,随便一人便行,何以要将军亲来?”
王平答道:“此信关系重大,魏镇远能差末将前来,足见对末将的信任。”
这话不假,不是心腹也不能办这差事,想不到魏延还挺识人的。史载王平虽然……,我身体猛然一震,不由又仔细打量起王平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