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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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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开口便在为太子脱罪。

    郭援这话虽十分迎合皇后之意,但却惹恼了旁边一人,那便是齐王李吉。虽然李昌曾经邀请他一起为太子作保,但正如秦舒所言,李吉图谋太子之位多年,恨不得兄长李建从此万劫不复,哪里还会在皇帝面前保他?便是别人为太子作保,他心中也是老大不愿意。但又不能明着站出去唱反调,只好向着旁边的太尉桓延打眼色。

    桓延乃是大充开国四姓国公桓易第三子。桓易有子三人,长曰冲,次曰帆,又次曰延。桓冲早年病逝,于是次子桓帆承袭蜀国公之爵位。由于桓氏功高,李疆又以三千户封桓延为平陵侯,入朝供职,又将女嫁与齐王李吉,可谓隆宠至极。

    桓延官居太尉高职,自然在今日李疆召见之列。齐王与太子争夺嫡位,桓延肯定是支持自己的女婿,所以平素就与太子岳父马杲不合,现在看到老对手落得这般下场,心中正暗自窃喜。齐王李吉的眼色使过来,桓延顿时明白其意,急忙上踏一步道:“陛下,臣有话讲。”

    李疆似乎能猜到他将要说的话,眉头先微微皱了起来,也不说话,只是点头示意。桓延遂道:“陛下,臣以为马杲之言不可全信。陛下北征,以太子监国,京城大小事务皆由太子掌管。若说马杲谋逆,太子毫不知情,只怕让人难以信服。更何况马杲所作所为,都是为了能让太子早日登基,若是太子当真无意于此,马杲又何必甘冒大险,犯下如此重罪?现在事情败露,马杲却声言与太子无关,其意明显是为了保全太子。他与太子乃是翁婿,其证词怎能取信?”

    桓延说的确实有道理,本来马杲与李建就是翁婿关系,事到如今,马杲为了保全太子,将罪责一人独揽,也在情理之中。只可惜桓延与李吉都还有件事没有想透彻,那就是李疆只想废除李建的太子之位,而并不打算要李建的性命。常言道:“虎毒不食子”,太子究竟李疆的亲生骨肉,李疆只需要“太子懦弱,致使马杲谋反”这样的借口就足够了,而不需要李建亲自同谋造反。所以等桓延说话之后,李疆不置可否,只是淡淡地问道:“诸位爱卿,可还有高见?”

    在场的大臣能混到现在的地位,少说也在官场沉浮几十年,最少不了的应该就是见风使舵的本事。雍国公郭援与太尉桓延说了两种不同的意思,也各自代表了皇后与齐王的心意。虽然理论上来说,齐王不能与皇后相提并论,但太子被废之后,齐王可就是夺嫡的最大热门,现在得罪了他,难保日后没有小鞋穿?所以这些大臣大多数都选择了保持沉默,包括楚国公关彝,也是端坐在旁边,一言不发,浑然不觉得眼前发生的事情与自己有多大的关系。

    桓皇后在听到他兄长的一席话之后,脸色就沉了下来,多年来最担心的兄弟相残,还是最终发生了。桓延这几句话,无疑是想至太子于死地,而其背后主使之人,也肯定就是齐王李吉。看到众大臣都像锯了嘴的葫芦一样不吭声,桓皇后终于开口道:“齐王,你觉得呢?”

    李吉被皇后点名询问,心中也是一惊。父皇与母后的心思,他还是能隐约猜测到几分,可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兄长李建当了二十多年的太子,在朝廷中的影响,远不是其他的几位皇子所能比。一个活着的废太子,怎么也比死掉的前太子,对李吉的威胁更大。李吉应了一声,走出行列,心中却不住地盘算,应该这样措词,才能既置兄长于死地,又不让父皇母后怪罪自己?

    “吉儿,你说吧。”桓皇后冷眼看着李吉,道:“依你看,你兄长可会参与谋逆之事?”尤其将“兄长”二字咬得极重,便是希望李吉还能顾及到几分兄弟情谊。虽然皇后知道李疆也有意保全太子的性命,但如果大臣之中,反对的人太多,再加上太子本身与马杲也是含混不清,众口铄金,皇帝也不能一意孤行,执意护短。

    李吉心中腹稿为定,但被皇后逼问,只好勉强开口道:“儿臣随父皇……”他接下来本是打算说,自己随皇帝北征,对京城之事毫不知情。但李吉只说了这几个字,就听后面有人道:“陛下,娘娘,罪臣有下情禀报。”

    众人转头看去,却是马杲之子马则。马则随太子与其父进入殿内,一直跪在后面,低着脑袋,默不作声,几乎没有人去注意他。反正不论太子主谋,还是马杲主谋,他都是从犯,也都是难逃一死。可是现在他却开口说话,倒让李疆吃了一惊,乃道:“讲。”

    马则在众人的注视之下,膝行上前两步,跪到父亲马杲与太子之间,然后再拜道:“陛下,臣冤枉。”

    在大充后期的青年将领之中,李疆最其中的就是马则、萧刚两人,对这两人都寄予了厚望。这次北征鲜卑,李疆能把京城禁军交付与马则,自然是对他十分的宠信。可是却发生这样的事情,李疆的心中自然是深恨不已,冷然问道:“你冤枉什么?”

    马则乃道:“谋逆之事,臣与父亲都是奉太子之命行事,太子实是主谋。”这话一出,不仅满座皆惊,便是跪在旁边的李建、马杲也大觉得意外。李建更是指着马则,道:“你,你……”却由于过分激动,竟再也“你”不下去。

    马杲不愧沉浮多年,当下处乱不惊,轻喝道:“则儿,休得胡言。”马则却对着他道:“父亲,你这又是何苦?太子殿下威逼你我父子谋逆,事情败露却又要舍车保帅,以我父子二人顶罪。父亲,孩儿知道你素来对太子忠心耿耿,但此等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徒,哪里还值得父亲以举族相保?”说着便又对着李疆叩头,道:“陛下,微臣所言句句属实。我父子随从叛逆,罪该万死,微臣也不求活命。但臣深受陛下知遇大恩,不忍见陛下受奸人蒙蔽,太子意图弑父夺位,实在罪大恶极。父亲虽然有心保全,但臣却心有不甘,若太子不能获罪,臣死不瞑目。”

    “你胡说。”李建虽然平日性格温和,但被人当面诬陷,哪里还能忍耐得住?当即扑了过去,抓住马则胸前绳索,喝骂道:“马则,孤待你父子不薄,为何如此害孤?”马则却冷笑道:“陛下待太子何薄?太子却为何要置陛下于死地?”李建怒急攻心,伸手便在马则脸上打了一掌。听到身后李疆喝道:“放肆。”知道自己又在圣驾之前失礼,急忙放开马则,转身拜道:“父皇,马则满口胡言,冤枉儿臣,还请父皇明鉴。”

    李疆面寒如冰,目光在李建、马则脸上扫过,良久才道:“马氏父子二人各执一词,众卿以为谁的言语可信?”话音落地,桓延便立刻道:“陛下,马则已是必死之人,断无陷害太子的必要。反而马杲素来与太子相善,极有可能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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