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不久,我愿望就被一名使者的来访击碎了。
当我被弗莱德的侍从带到会议室时,空气中的气氛十分凝重。一个身穿便服、筋疲力尽的使者瘫坐在一边。虽然他的衣着不整,看起来很没有精神,嘴边却蓄着时髦的八字胡须,胡须的两端微微向上翘起,就像是两道长错了地方的眉毛。他一定吃了不少苦头,正不顾体面地大口喝着杯中的热牛奶。
“这位是梅里尔骑士,陛下的使者。”人到齐之后,弗莱德首先向我们介绍了一下这陌生的使者,“梅里尔先生给我们带来了一条紧急的消息……”
“王都辰光城被围困了!”
“这不可能!”我失态地大叫。这消息来得太突然了,让人没有任何防备。
“对,这不可能。我们已经控制了整条北部战线,不可能有第二支温斯顿军队渡过晨曦河,直到王都城下还不被我们知晓。”罗迪克也惊讶地叫出声来。所有参加会议的军官和都点头附和,赞成他的说法。
“的确不可能,先生们。”弗莱德打断了我们,“围困王都的,是克里特人的军队。”
梅里尔骑士带来的消息是这样的:
三十天以前,就在我们正对达沃城的补给线进行骚扰时,克里特王国使臣温伯利侯爵抵达王都。他表示,德兰麦亚为帮助克里特王国,在抵御温斯顿帝国反侵略战争中作出了极大牺牲。克里特国王拉瑟斯五世为表示对德兰麦亚国王的友谊,特支援德兰麦亚大批粮食、兵器、铠甲等战略物资,以示谢意。
十天后,一支由大量车马及一千余名押运士兵组成的克里特运输队到达两国交界处的南塔列斯城,受到城主劳特森伯爵的欢迎。友好的伯爵并不知道,他迎接的是一群什么样的客人。
当晚,近万克里特大军在暮色中强渡在千余名内应的帮助下轻易攻取南塔列斯城,当晚同时遇袭的还包括德兰麦亚于两国边界的七座城池。由于自战争开始以来,两国始终保持着友好关系,并且不久前国内还在宣扬两国友好的论调,许多守军根本就没想到会在这样的时间遇袭。克里特人几乎没有遇到像样的抵抗就完全控制了两国疆界,并一路势如破竹,向德兰麦亚的内陆腹地高歌猛进。
对于这场蓄谋已久的攻击,德兰麦亚显然缺乏准备,而且长年与温斯顿帝国的战争将已经为数不多的德兰麦亚精锐几乎全部抽调到了晨曦河沿线,加上王都辰光城原本就比较靠近克里特城,当德兰麦亚的统治者们还在热切期待着克里特国王的礼物时,他们忽然发现这份毫无信誉可言的战争礼物已经送到了自己眼皮底下。
这时候再找特使阁下理论就已经迟了。特使居住的公馆人去楼空,只在客厅的桌子上放着一张致德兰麦亚国王米盖拉一世的措辞微妙的信笺。信中说,鉴于德兰麦亚王国“无力抵御”温斯顿帝国入侵,出于“自保”目的,克里特王国将遗憾地不得不采取“主动防卫姿态”,在德兰麦亚境内制造“战略弹性缓冲区”,如遇抵抗,则认为德兰麦亚王国与温斯顿帝国已经达成“战略默契”,为“共同谋求克里特领土”的“侵略国家”,对此,克里特王国唯有对之进行“正义的宣战”。
紧随这赤裸裸的阴谋而来的,是克里特大军直指辰光城。梅里尔等人授命求援的时候,克里特人的军旗距离王都只有不到五天的路程。王都迫在眉睫,德兰麦亚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
我们该怎么办?
这个问题只有一个答案,却很难说得出口:只需要再过一两天,眼前的胜利就唾手可得,我们将会创下大陆各国将领梦寐以求的功业,让自己的名字达到前所未有的高度。
可我们必须放弃这一切。
弗莱德的目光望向窗外,从这里,我们可以看见达沃城中央城堡尖细的塔顶。正在那里的,是弗莱德一生注定的宿命的敌手。现在,他有机会在这里获胜,这或许是他今生唯一的一次战胜他的机会,如果错过了,将永远不会再回来。
一个细小的声音从他嘴里发出来,可我们都听清楚了,那是他的决定,是他必须下达的唯一的命令:
“全军撤退,目标,王都辰光城……”
(昨天小弦子刚刚出差归来,延误了公众版的更新,对不起各位读者。周四再发一章,提前预告。小弦子最近写作又遇到瓶颈了,连续四天一个字也没写出来,实在是憋得难受,希望大家体谅。)
(照例是广告时间:《蛇魅》,作者泣猫,希望大家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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