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是长安城周边圈地的事情。圈地,虽然以前听魏如玠说过,可我从来不知道,在我与太后都不在宫里的时候,这种原本只是在地底下偷偷摸摸的事情,竟然会堂而皇之地上了呈给“秦大人”的奏折里。
秦楚源面色淡然地扫了一眼,他似乎有些疲乏了,于是丝毫不犹豫地伸手执起一旁那明晃晃的玉玺,正要盖章,只是那方玉玺下鲜红的印油刺痛了我的眸,我猝不及防地伸手,从侧面握住了玉玺。
身旁的家丁倒吸了一口气,却不敢妄言。我另只手更是压住了帽子,不让秦楚源看到我的脸。
秦楚源冷哼一声,将玉玺重重地往下一砸,压住了我的小指,一阵**的痛,我猛的撒手,不料帽檐下秦楚源那宽大的手掌已然向我袭来。
我翻身抬脚一个回旋踢,给挡了过去。
不料那秦楚源丝毫不知退让,竟转而再次进攻,逼得我毫无退路。而那门外的几个御卫军不知怎的,竟如丝毫不知屋内动静一般,全无反应。
我暗骂一声,罢了,你秦楚源既然连个奴才都要下毒手,那我姑且跟你拼了。
我一掀衣摆,那秦楚源不知何时已经从龙椅上下来,直直地站在我的面前。身高伟岸的他被我的帽檐挡住,我所能看到的,不过是他胸口的位置罢了。我伸手与他过了几招,只是意料之中的,就我那三脚猫的功夫,岂是他的对手?
他似是在体内运了一股气,只见掌刀在我的左肩一档,我猛地脚下一个不稳,跌坐在地上,帽子也随之滚落在地。凌乱的丝夹杂着湿润的汗水,贴在我的脸颊上,我怒目而视地抬头,只见秦楚源居高临下地望着我,双眼没有一丁点惊诧之意,冷笑道:“居然是陛下。”他示意那家丁扶我起来,我不耐烦地挥手拒绝,自己从地上爬了起来。
秦楚源将袖口的一寸翻了下来,轻轻打直,眼神似乎不屑于望着我,道:“微臣不知陛下竟提前回来,多有冒犯了。不过,陛下倒是童心未泯,竟然跟微臣这老眼昏花的人玩这变装游戏,可是有些无趣?”
哼,你老眼昏花?!你眼神好得很呢!
我拍了拍衣服上的浮灰,笑道:“朕想到丞相大人日理万机,只是想给大人奉上一杯茶,以表谢意,没想到大人居然当场又跟朕过了几招。朕这才知道自己这阵子武艺丝毫没有长进,有幸得到大人的提醒,该感谢大人才是啊,岂有冒犯之嫌?”我说着望了一眼龙椅上的虎皮,心说我这皇帝当得可真是窝囊到家了。
甚至……如今太后不在身边,我竟然跟个软柿子似的,就连御书房的御卫军都不把我当根葱。
“哈哈……”秦楚源了然了我的意思,他朗笑几声,“既然陛下回来了,那这些未批阅完的奏折,陛下不妨亲自提笔一试?如此,微臣就可回府上休息几日了,微臣那房糟糠之妻,总是不识大体,还等着微臣回去呢。倘若有什么力不从心的地方,陛下大可传唤微臣来辅佐您。”
我心底有些无奈与苦涩,面上却只得挂着不示弱的微笑,道:“那就按秦大人的意思吧。”
“微臣告退。”秦楚源拱手勉强算是行了个礼,带着那贼眉鼠眼的家丁,大摇大摆地出去了。
“来人,”秦楚源刚走,我便道,“传话到乾禧宫,让蟠桃他们那些平日里照看我的宫人们赶往御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