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个个红色的干瘪果子拍掉。看愣了的王培一脸错愕:“这这是……”
“哦,这个啊呵,”我笑了笑“是我方才路上随手摘的小野果子,一挤都是红水儿就随手留了几个把玩,没想到方才派上了用场……”那王培愣了一下,终是和我一起呵呵地笑了。
夕阳西下,我的思绪却像天边绚丽多变的彩霞,冯尚兮,这辈子,我们恐怕再也没有机会相见了。
……
抵达科尔沁,已是冬季的事情。介时已是深冬,想象中风吹草低见牛羊的蓝天碧水早已没有了半点痕迹。我们的前行艰难,尤其是起风的时候,飞扬的尘土迷人眼睛不说,还很容易让我们弄错方向。这可恶的米斯特杨啊,我多半是被他给骗了。
寻了好久才在一个早晨找到了传说中的木扎屯村落。起初是那儿的几个起早的年轻人现了我们,我们道明了来意,他们说村上的确住着几个中原人,便向他们的族长引见了我们一行人。
进入族长家的砖房,我有些诧异为何不是蒙古包。而族长家的那位能听懂汉话的科尔沁年轻人则笑着告诉我他们冬天都是要搬入砖房,将蒙古包收起来的。
族长的太太并不像汉人家的妻室那样羞于见人,她反倒很是好客,给我们端来了新鲜的羊奶以及干羊肉。我一一谢过了,寒暄一番,才终于说起正事儿。在那个年轻人的帮助下,族长总算是大致明白了我们的来意。他表示中原战事纷乱,不介意我们在木扎屯歇上几个月,并且当下就带着我去见那位费利维斯杨。
我忽而有种做梦的感觉,难道说费利维斯杨并没有骗我?于是我带上王培以及几个身手不错的人随着族长去了村里,其余的人则暂时留在了族长家。
一行人停在了一排普普通通的平房门前。族长身边打下手的一个少年上去敲了门,开门的是一个笑意盈盈的妇人,她用我听不懂的话与族长说了几句,族长便招手示意我们进去。
我与王培赶紧跟上,穿过简陋的木门,进入了一方不大的院落。房墙上挂着熏干的肉类,那妇人引着我们往里走,我这才垂眼仔细打量起这妇人来――这妇人约莫不到四十岁,穿着科尔沁女人的衣服,朴素简单,可我怎么瞧着她身上却缺乏族长的太太身上那种科尔沁女人特有的风姿,看起来就好像是外地人一般。
我一直盯着她的脸看,她忽而意识到了我的目光,转身望我。我顿时怔了一下。这女人瞧着,竟是这般熟悉……
“请问您贵姓?”我支吾着问道。
“你们当真都是中原人……?”那妇人张口便是地道的长安口音,着实让我吓了一跳。我二话不说上前抓住她的手臂,仔细一瞧,我哇的一声叫出来:“十三娘……”
这妇人显然是被我的样子吓到了,她盯着我看了好一会儿,方才认出我来:“阿……阿……”在她叫出我的名字之前,我上前一把抱住她哭了起来,顺带在她耳边叮嘱道:“我是阿樱,我是阿樱……现在化名何硕,您可记住了。”
十三娘难以置信地抓着我的肩头的衣服,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你……你……你咋还活得好好的,我还以为,还以为……”
我安慰了她好一阵子,可十三娘的泪水就是止不住。直到里屋传来一个女子清亮的声音:“娘,怎么有人说汉话?难道说有中原人过来了?”话音未落,只见一个身着蒙古服装的年轻女子出现在我的面前,可那双幽黑的眸子里映着的,却又分明是中原的景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