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李含章有什么好怕的?
“拜见官家,拜见太子!”李含章猛地起身作揖。
“坐吧。”
朱铭自己也带着太子坐下,随口来一句:“你那族侄自尽了。”
“是他咎由自取。”李含章说道。
他对李孝俭非常厌恶。
两人虽然隔着辈分,但年龄相差不大,少年时还经常一起玩。
那个时候的李孝俭,虽然学问不好,但人品还不算坏,也有过痛骂奸臣的热血。
直到前些年,有族中长辈给李含章写信告状,痛斥李孝俭败坏李氏家风,他才发现自己的族侄兼少年好友变了。
旁人不知道,李含章其实多次派人,暗中回乡告诫李孝俭收手,而且召集族老们商量处理。
但李孝俭一脉,才是楚州李氏的宗子嫡系,李含章反而属于李氏宗子旁系。
李孝俭每次都表面答应,赌咒发誓说要好生做人。
这家伙不断捐赠钱财和土地做族产,又掏钱聘请名师教导李氏子孙,还扶持那些家境困难的李氏族人。
渐渐的,大部分楚州李氏族人,竟然觉得李孝俭是大好人,甚至把他选为了李氏族长!
而李含章的所作所为,反成了只顾自己、不顾家族。
面对诸多族人的抱怨,李含章终于下定决心与家族切割。
朱铭说道:“你那族侄够能折腾的,淮南省按察司衙门,从上到下都烂完了,恐怕找不出几个好人。就算有个别官员不贪,肯定也被排挤得做不成事。都指挥使司也烂得差不多了,至少从盐运河到漕运河一线,那里的驻军和漕军都在搞走私。府县两级官吏,官员至少烂了一半以上,吏员估计全是贪赃枉法之辈。淮南三司官员,具体有多少犯事很难判断。”
李含章听得瞠目结舌。
他让兄长回去分家的时候,李孝俭还远远不如现在嚣张。当时的淮南省官场,也比现在清白得多,否则历次严打早就暴露了。
这才又过去几年啊?
居然把淮南省官场给腐蚀得七七八八!
那腐化速度不是“1+2”,而是呈几何倍发展。尤其是最近两三年,随着沙河会不断壮大,好多胥吏纷纷加入帮会,就连李孝俭也拦不住“黑白融合”。
按照李孝俭的本意,胥吏是胥吏,帮会是帮会,黑白两道互相配合。
结果呢?
不断有帮会分子被聘为皂吏,不断有吏员兼做帮会分子。
黑白已经不分了,新上任的官员,很容易稀里糊涂就被拉下水。
老家闹得那么大,李含章就算分家切割也难辞其咎,他站起来端正作揖:“臣请退休养病。”
朱铭说道:“首相你先继续做着,加官全部剥夺,官衔削去三级。”
这个处罚,让李含章庆幸而又失落。
除了首相官职外,他的各种荣誉头衔直接被撸光,官衔也变得在内阁里面垫底。
外行人或许觉得这是自罚三杯。
但真正跻身官场的,却知道每一个职务,不管是虚的还是实的,那都代表着荣耀与权势。
对李含章本人来说,这也是一个危险信号。
下次再出纰漏,可能就要罢相了!
幸好他跟家族切割得早,否则这一回的处罚结果,肯定跟翟汝文一样直接退休。
陪皇帝、太子游了一阵东溪园,李含章躬身告退。
看着还有点迷糊的太子,朱铭问道:“没弄明白?”
朱洋作揖:“请父亲明示。”
朱铭详细解释道:
1074【朝堂之事】-->>(第2/3页),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