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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湘走过去拉着顾里的手,说:“我有事情要和你说。”

    事情的整个过程,其实我也是第一次详细地从简溪口里听到。

    事实是他昨天在顾源家里玩游戏,下午走的时候把手机丢在了顾源家,到了深夜才想起来。他打电话过去的时候,就听见一个女人的声音。(“就是那个女人!”我控制不住地插嘴。)简溪问:“顾源呢?”那个女的说:“他在洗澡。”

    简溪问:“你是谁?”对方没有回答,只是轻轻地笑了一声,然后就挂断了电话。

    之后简溪用家里另外一个手机给顾源发了条短消息问他怎么回事。

    但是顾源却没有回复。

    “我并不肯定一定是顾源出轨,但是又不能完全不告诉你们,因为这总不正常吧?而且,”说到这里,他看了看我和唐宛如,“告诉你们两个完全没有任何正面的积极作用,除了火上浇油煽风点火添乱添堵之外,你们也只会同归于尽。所以我才打电话找南湘商量。”

    我抬起头用非常抱歉而内疚的眼神看了看简溪。

    他低头用充满怨恨和无奈的眼神回看了我,冲我耸耸肩膀吐了吐舌头。像个十七岁的少年。

    我问简溪:“现在怎么办?”

    简溪拍拍我的头,说:“他们两个应该会好好谈一谈吧。总有办法的。别担心。顾源很爱顾里,这个我知道。”

    我点点头。

    身后传来唐宛如的深呼吸。

    我回过头去,看见她用力地捧着自己的心口,像是林黛玉般无限虚弱地说:“我受到了惊吓。”

    我恨恨地说:“总有一天你会受到恐吓!”

    南湘和顾里坐在花坛边上。

    南湘伸.出手,放在顾里的手背上,说:“你们一定要好好谈谈。”

    顾里微笑着,说:“嗯。放心,没事。”

    南湘看着眼前镇定的顾里,没有说话。

    多少年来,她永远都是这个样子。镇定的,冷静的,处事不惊的,有计划的,有规划的,有原则的一个女人。

    甚至有些时候可以用冷漠的,世俗的,刻薄的,丝毫不同情弱者的,拜金主义的,手腕强硬的……来形容。

    她像是美国总统一样,无论发生什么样的事情,哪怕是世贸双子被炸平了,她也依然是镇定而冷静的,她不会伤春悲秋,只会思考如何控制损失。

    顾里站起来,说:“顾源一定会找我的。我们等着就行了。”

    又是这样漫长而灰蒙蒙的冬季——

    我们的爱,恨,感动,伤怀。

    我们的过去,我们的现在,我们无限遥远的未来。

    我们呼朋引伴的草绿时代,我们促膝长谈的漫漫长夜。

    都被灌录在固定长度的那一段胶片里。随着机器的读取,投影在黑暗中的幕布,持续放映。主演们在幕布上悲欢离合,观众们在黑暗中用眼泪和他们共鸣。

    我们都仅仅只是这个庞大时代的小小碎片,无论有多么起伏的剧情在身上上演。我们彼此聚拢,旋转,切割,重合,然后组成一个光芒四射的巨大玻璃球。

    我们是微茫的存在,折射出心里的每一丝憧憬和每一缕不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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