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体将士却几乎没有受到什么影响,摇身一变就从叛军变成了大明朝的山西保安队。
这对大顺军来说可是致命地诱惑,既然河南的义军可以整编成中央军,既然山西地关宁军可以改编成保安队,为什么陕西地义军就不能改编成保安队呢?大顺军若降,李自成和少数高级将领固然是难逃一死,可绝大多数义军将士却肯定不会受到牵连。
“哑巴了?一个个全都哑巴了!?”李自成勃然大怒道,“想当年朕亲率大军逐鹿中原时。上百万的明军都被朕收拾了,朕还会怕这区区十万中央军!?丞相,明日便设坛,朕要御驾亲征,亲率百万大顺军去延安府迎击王朴。”
牛金星没有吭声,脸上却浮起了一丝古怪地神色。
百万大军?眼下的大顺朝哪里还有百万大军,聚集在西安城内地大顺军满打满算也就三万多人。其中还有一多半是强行征集地新兵,士气低落、军心涣散、装备缺乏,根本就没什么战斗力,让牛金星到哪里去征集百万大军?
大顺军会如此落魄,也是叛军的致命弱点。
百姓要造反,无非一个原因。那就是活不下去了,毕竟,想投机家而加入叛军的人还是极少数,绝大多数人都是因为走投无路,实在活不下去了才会揭竿造反,可现在的大明朝自从孙传庭执掌内阁以来,党争之风嘎然而止,吏治焕然一新,在新内阁的治理下,湖广、河南、北直各省局势稳定、欣欣向荣。百姓们的生活有了盼头。谁还愿意冒着杀头的危险跟着李自成去造反?
这一年多来,陕西的大顺政权只能用树倒猢狲散来形容。尤其是杀胡令颁布之后,不但陕西地百姓大量流亡外省。连大顺军内的许多征战沙场好几年的老兵也当了逃兵,去北直当了北部牛仔,百姓们虽然朴实,可他们并不是傻瓜,如果可以选择,有谁放着好日不过,放着好好的农场主、牧场主不当,却去当什么反贼?
从根本上主说,眼下的大顺政权根本就没有半点国家的样子,没有朝廷的官僚体系,连军队也已经分崩离析,也就是沉醉在梦境中地李自成还有牛金星等少数铁杆亲信把大顺政权当回事,拼了老命都想维护大顺政权在陕西省的统治。
“丞相,你没有听到朕的话吗?”
见牛金星没有吭声,李自成怒道,“朕命你在城外设坛,待明日,朕便要召集百万大军誓师亲征。”
“万岁,万岁哪……”牛金星仆地跪倒在地,泣不成声道,“你醒醒,快醒醒吧,眼下我大顺朝仅余军卒三万余人,且粮草匮乏,器械全无……”
“胡说!”李自成怒道,“陕西有壮丁五六百万,召集百万大军还不是易如反掌?”
“唉,万岁长居深宫有所不知……”牛金星黯然长叹道,“陕西原本的确有壮丁五六百万,可是累经战乱之后,壮丁已经大部战死,老幼妇孺更是饿死无数,再加上朝廷颁布杀胡令之后,百姓大量外逃,眼下陕西各府已经……眼下全陕人口总计不过几十万人而已。”
“啊!?”李自成闻言大吃一惊,终于从浑浑噩噩中霍然惊醒,失声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的?”
牛金星黯然道:“万岁,事到如今也只有一策了。”
“有何对策?”李自成急道,“丞相快快道来。”
牛金星道:“事到如今,也只有向大西国求救了。”
“大西国?”李自成的眉头霎时皱紧了,“张献忠?”
对于张献忠这个曾经地手下败将,李自成是很不感冒的,虽然张献忠曾经救过李自成一次,在李自成看来,张献忠就是一介武夫,根本成不了大事,可现在却要他低头向张献忠求救,他实在是抹不开这个面子。
牛金星道:“万岁,中央军兵强马壮,来势汹汹,非我大顺军独力能挡,除了向大西军求援外,实在是没有别的良策了。”
“可是……”李自成黯然道,“张献忠肯出兵相救吗?”
“应该会的。”牛金星道,“一唇亡齿寒,若是我大顺军灭亡了,中央军接下来就会收拾大西军,张献忠不可能不知道这点,二我们可以开出优厚的条件,如果大西军能协助我大顺军击退中央军,我们就把西边的几个州府割让给大西国。”
李自成眉头紧得更紧了,可再想想除了这个办法也的确没有别的办法了,便只好长叹一声对牛金星说道:“也罢,此事就由丞相去办,你跟张献忠那贼子说,除了延安府和西安府,朕的整个陕西都可以让给他。”
“臣遵旨。”
牛金星向李自成三跪九叩之后,起身扬长而去。
李自成长身而起,大袖一拂吼道:“退朝退朝……”
说罢,再不理会朝堂上的文武百官,径直回了后宫,肃立殿上地大将刘宗敏和田见秀互相对视一眼,都从对方地眸子里看到了一丝莫名的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