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庭正在进行潜移默化地改变。
王朴不答反问道:“爹。按您的意思呢?”
孙传庭想了想。说道:“若依为父的意思,银子得给。但不能给这么多。”
王朴忍不住点头道:“那你说,给多少合适?”
孙传庭喟然道:“这几年万岁爷也够难的,要维持京师那大摊子的确不容易呀,要不给五十万两吧?”
“二十万,多一两也不给!”王朴沉声道,“而且得向万岁爷说明,这二十万两银子得从明年应缴的税赋里扣除。”
“你……”孙传庭气道,“这么做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过分?”王朴冷笑道,“难道你想拿银子换取忠君的声名?那我倒是要问问你了,给了朝廷银子,我们却没有了募兵练兵的银子,到时候新军练不出来,大明亡国了,大汉灭族了,这责任又该由谁来负?”
孙传庭皱眉凝思片刻,轻声问道:“真地不能再多匀一点了吗?”
“你说呢?”王朴没好气道,“火药局、兵器坊改建扩建,招募了那么多工匠得付工钱吧?购买佛郎机炮,红夷大炮,组建炮营需要银子吧?购买铁锞、硫酸、木炭、硝土需要银子吧?”
“水师将士剿灭了海盗,得赏银吧?阵亡的水师将士得给抚恤金吧?还有筹建中的燕子矶大营,也要大把的银子!忘了说了,为了不引起浙直各卫所兵变,还得往那些烂摊子里投银子……到处都要使银子,就这百八十万两顶多也就支撑三五个月,朝廷要是要了去,我们怎么办?”
传庭叹了口气,无奈道,“那就给二十万吧,为父会上折子向万岁爷请罪地。”
王朴道:“这就对了。”
孙传庭又道:“现在说说你的事,听说你的逍遥仙境开张了?”
“开张了?”
“进项如何?”
“还算不错,头两天平均每天进项五千两,今天有好戏上演,估计能有一万两以上!”
“不错啊。”孙传庭咋舌道,“每天一万两那一年下来不就有三百多万两啦?”
“那是不可能的。”王朴摇头道,“等那帮有闲又有钱的富家翁对建奴女人的新鲜劲过去之后,钱就没那么好赚了,我已经核计过了,扣除各项开支之后,逍遥仙境一年下来应该能积攒五十万两左右。”“好事。”孙传庭道,“反正这些银子我们不赚,也迟早被秦淮河畔那些秦楼楚馆和河上的彩船画舫赚走,这银子归了她们什么用都没有,归了我们则还能替朝廷练兵,还能用来充做粮饷,虽然这行业名声不佳,可老子支持你。”
孙传庭这话算是说到王朴心里去了。
在王朴看来,“黄赌毒”其实并非洪水猛兽,正所谓有需求就有市场,只要有嫖客、赌徒和烟民存在,妓院、赌馆和香烟就会有生存的土壤,所以一味封杀绝不是什么好办法,只有因势利导,划出专门地红灯区才是明智之举。
划出红灯区还有个好处,那就是政府将获得大量税收。
当然,借赌馆放高利贷,贩毒、吸毒就不对了,这种行为是要坚决打击地。
好在十七世纪的大明没有毒品,王朴不需要担心这个问题,至于经营赌馆有可能会让普通百姓遭殃,那完全不是王朴所能控制得了地,就算王朴不涉足,赌馆在当时也大量存在,该沉迷赌博的人还是会照样沉迷赌博。
逍遥仙境后院精舍。
已经是凌晨时分了,可精舍里的灯却还亮着,这里是白莲教主的临时住所,因为找不到合适的人选,王朴只能先让白莲教主充当逍遥仙境的大掌柜,好在她这个大掌柜只需要坐阵幕后,并不需要抛头露面,要不然肯定会引起前院那些风流客的骚动。
王朴奔波了一天,这会正躺在摇椅上闭目养神。
白莲教主手拿帐本念道:“今天总共迎接客人两百零六位,其中一百三十六人要了天上人间,其余七十人要了水融交融,二楼艳舞表演连演三场,场场爆满,连同布木布泰、海兰珠在内,脱衣银资共三百两,包夜银资六千两,合计收银九千三百两。”
王朴忽然睁开双眼,失望地叫道:“海兰珠和布木布泰的包夜银资只出到五千两?这帮***可真是小气,布木布泰和海兰珠怎么说也是奴酋的妃子,而且还都是万里挑一的大美人儿,居然只出了五千两?”
“这也是没法子的事。”白莲教主媚声道,“出价的是建安王朱统钷的亲弟弟,镇国中尉朱统锐!就算有别人出得起更高的价,可也不敢抢了他的风头呀,放眼浙直两省,敢得罪建安王的人可不多。”
朴轻轻拍了拍自己的额头,叫道,“失策,怎么就没想到这一层?”
“小坏蛋。”白莲教主媚声道,“你也该知足了,一天就进项了八千两银子,这可真是名副其实的日进斗金呢。”
朴叹了口气,摇头道,“摊子太大,开销更大,这点收入不够啊,看来还得把逍遥仙境的分号开到苏州、扬州、杭州、绍兴各地去,另外赌馆也得早日开张,总有一天小弟要垄断十里秦淮的风月产业。”
“哟。”
白莲教主放下帐本,挨着摇椅蹲了下来,丰满的酥胸紧紧压在王朴的胳膊上,然后又伸指戳了下王朴的脑门,媚声道,“小坏蛋,你的野心还不小呢,不过呀,你答应姐姐的五百支火枪什么时候起运滁州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