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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日 救赎 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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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控制的力量永远都会是一场灾难,就连希洛也不例外。”

    “可是……”艾菲儿一边敲打着盔甲最后一个部件,一边问道:“希洛之书上记载的难道都是真实的力量吗?您刚才不是说席尔洛是司谎言与欺骗的吗?”

    这一次,修斯是真正无奈的苦笑为最大的谎言,就是真实啊!”

    艾菲儿这一次认真地想了一想,然后迅地摇了摇头,似乎要将什么有毒的想法从思想中抖出去一样,然后道:“听不懂。”

    修斯笑了笑个你听听就算了,没必要弄懂。我几百年闲着没事干,这才总会想些没用的东西菲儿,你在干什么?”

    此时艾菲儿已经打制好了全套盔甲的散件,又拎出一大条霜银,开始敲打起来。几锤下去,一把长弓的雏形就已初现。

    “我在给自己造一套合手的装备啊!不然的话,审判日到来时我拿什么去打架呢?”

    “审判日?”修斯眉头紧皱果审判日真的到来。那么这这场战争是决无希望的,有没有你都是一样。你为什么不离开这个位面呢?艾菲儿,以你现在能力,寻找一个新的生存位面并不是全无可能的。”

    艾菲儿的额头全是大颗大颗晶莹的汗珠,她放下了手中的工作,将淡金色的长一把挽起,在脑后束了个马尾,然后盯着修斯,淡淡地道:“没希望的事就不能做吗?您现在举行的这个仪式不也是一点希望都没有吗?”

    修斯呵呵一笑倒也是。”

    艾菲儿又埋头苦干起来。她忽然轻轻叹了口气,这个一向开朗乐观、从不知忧郁为何物的精灵女孩儿声音中也多了一丝怅然:“反正他也走不了啊,我一个人离开又有什么意思呢?”

    秘境的景色是循环不休地,这里虽然美丽,可是看的多了,心中也就会渐生疲劳。

    几乎不用向窗外看,奥古斯都就知道外面必然是红得如血一样地夕阳。秘境的晚景是完美无缺的,在大6任何地方都看不到如此纯粹、如此美丽的夕景。然而这夕景的任何变化都已装在奥古斯都的心中,他甚至于知道再过一会,天空中就会掠过一抹极鲜亮的明黄色。半天的云会伸展成薄薄得轻纱,然后在夕阳下,不停地变幻着紫、红和黄三色构成的主题。而明天早上,天空会有淡淡的云,当朝阳升起时,风会将云洗净。给秘境一个晴朗湛蓝的天空。

    奥古斯都的呼吸稍为粗重了些。在刹那间,他感觉到自己几乎疯了!这种无止境的重复,原来竟是这样可怕得一种刑罚!他深深地怀念起在大6争战的那些日子。大6是残缺的,没有哪里的景色可以比秘境更加瑰丽。

    然而大6更是未知的。

    奥古斯都可以怀着期待的心情看日落月升,看风过树摇。他无法预知下一刻的变化。对于血天使来说,每一个未知的变化都是如此令人期待。

    窗外果然如记忆中那样。掠过了一抹美丽得令人窒息的明黄色。可是如此美景,在奥古斯都的眼中,恰如一点火星,足以点燃他心中全部的怒火。

    “奥古斯都啊,你的心在烦躁不安。这并不是一件好事。”

    声音苍老、虚弱、断断续续,可是听在血天使地耳中,却有如一记惊雷!在这记惊雷面前,世间完全是寂静的,寂静得没有一点声音!

    血天使悚然而惊,忙平抑下心中汹涌的烦躁,恭恭敬敬地到:“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最近耐心全无,越来越难以忍受无休止的重复。不过您放心,我会克服情感上的波动的。这具身体早已经被我征服,不会对我今后形成任何困扰。”

    夕色透过高高的落地窗,柔和地洒落在教皇的身上。他几乎是半躺在高背椅中,看上去委靡不振。此刻看上去,这位几乎执掌着整个大6最高权柄的老人,与南方海边小镇那些在傍晚时分坐在家门口、安静地欣赏着夕阳晚景的老人们没有任何区别。他们一如这暮色,安详、平静地等待着黑夜到来。

    “美丽的东西重复得再多,也依然美丽。奥古斯都,你的烦躁并不是因为你的身体,而是你的心想变化了。”

    在奥古斯都的灵魂最深处,缓缓地泛出了一阵寒意,那是彻骨的冰寒!他的声音依然平静敬的教皇陛下,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教皇挪动了一下身体,就是如此简单的一个动作也让他的呼吸粗重,因此话也说得有些断续:“奥古斯都啊,从你转生在这个位面的那一天起,你的命运就已注定。当中的分别,不过是早一点晚一点而已。”

    奥古斯都恭敬地道:“是的。不论是转生还是降临,我们的身上都被烙上了这个位面的痕迹。因此在审判日到来之时,我们的身上也会被洗去烙印,还原成本源的能量,重归天界的荣耀。天使是诸神的仆人,这是我们的宿命,也是我们的荣耀。”

    “荣耀吗……”教皇低低地叹了一口气。缓缓地道:“每个存在对于荣耀的理解都不同。看起来,你对荣耀的信念正在生变化啊!”

    这一次奥古斯都保持了沉默。他的指尖有一丝颤动,这对于力量卓绝的血天使来说,完全是无法想象的事。然而他心中的波涛过于凶猛,早已击碎了他一切心防,又哪里顾得上控制外在的身体?

    “怎么办?”

    奥古斯都反复地问自己,在他心中,疑问很快就变成了呐喊!

    “动手吗?”

    他又在问自己。

    可是答案非常明显,能够自如使用大预言术的教皇就是主神在世间的化身。而天使的光辉都来自于诸神。一旦奥古斯都动手,拿看似随时都有可能长眠的教皇或许稍稍动念,就可以剥去他身上一切光辉。就如当日的奥菲罗克。

    奥古斯都的心底忽然涌上一阵无力,他颓然地松开了不知不觉间握紧的手,平静地道:“是的,陛下。我疑惑、烦躁甚至于恐惧,都是因为我对荣耀地理念可能已经生了变化。我知道自己正在背离诸神,您惩罚我吧,我愿意回归天界。”

    教皇笑了笑,笑声又引出了一阵剧烈的咳嗽。待喘息稍稍平息,他才道:“惩罚?审判日就要到来,惩罚或者奖赏,那是诸神的权利。我们能够做的,只是选择和等待。奥古斯都啊,选择似权利。也是勇气。你去吧,现在已经不需要我们再做什么了。你正好有些时间,可以自己好好想一下。”

    奥古斯都沉声答应,转身离开了教皇的祈祷室。在拉开房门的一瞬,他的手停顿了一下。

    奥古斯都忽然现。自来到这个位面之后,思考。原来是他做得最少的一件事。

    房门打开了。

    不是被奥古斯都拉开的,它是自己打开的。在门后出现的,是罗格。

    在这一瞬间,奥古斯都与罗格对望了一下。只是两人对于对方地存在都很漠然,没有见礼。甚至连招呼都没有打一个,就此擦肩而过。

    门内的走了出去,门外走了进来。

    祈祷室地门关上了。幽深的长廊中只剩下奥古斯都一个人,孤寂的脚步声回荡在空旷的光明大神殿内,在这一刻,奥古斯都忽然产生了一种错觉,似乎整个世界只剩下了他自己。

    血天使的心中泛起了一种莫名地情绪,那是孤独与彷徨。此时他又想起了刚刚与罗格见面时,从罗格眼中看到的从容、坚定与执着。

    那是他没有的东西。

    血天使加快了脚步,迅离开了这段让人难以忍受的长廊。

    祈祷室已整个被夕照映红。罗格站在教皇身旁,一老一少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夕色,直到半轮红日悄然沉入远山。

    教皇凝望着天边最后的余晖,缓缓问道:“你就这样放弃了她的救赎吗?”

    罗格道:“与天界的救赎相比,我觉得这样的结局更加适合她。”

    “不过这个机会非常难的啊!你破坏了战争之主赛坦尼斯托利亚在魔界诸位面的使命,以此才换来了以撒的一次救赎机会。这当中的代价,我想你一定清楚得很。救这样放弃的话,是不是太可惜了些?”

    罗格淡然道:“我当然清楚其中的代价。这次的行动,我实际上已经等于背叛了天界,背弃了赛坦尼斯托利亚的光辉,所以我是必然要被毁灭的。而我身上又有迪斯马森亲赐的光辉,无论逃到哪里,也躲不过天界的追踪。不过只要能解去她身上的枷锁救好。这样的代价,我觉的很值。”

    余晖逐渐散去,祈祷室也变得暗淡。

    良久,黑暗中的教皇打破了祈祷室中的沉寂格啊,你的确是背弃了天界的荣耀,犯下了大罪。但这并非无可挽回,你的虔诚,毁灭之主清楚得很。若在能有救赎之主以撒的帮助,那么你的罪可以被清洗,你仍然可以得到救赎。”

    罗格沉默了一会,才到:“不必。”

    “这是你最后的机会。”

    罗格笑了笑知道。但我更知道她非常骄傲,一定不愿意看到一个在天界荣耀下苟且存在的我。现在她虽然回不来了,不过她本来想做的那些事,我都会替她完成的。”说罢,罗格转身向祈祷室外走去。

    “你要去哪里?”

    “奇奇那可山脉。”

    在黑暗中,教皇缓缓转头,看着悄然关上的房门,重重地叹息一声,自语道:“这孩子,已经越来越像罗德里格斯了……”

    尚在凌晨时分,沉睡中的里尔城就被一阵如轰雷般的马蹄声惊醒。那些被扰到了清梦、极度不满的居民打开窗户,刚想喝骂几声,就愕然现若一阵急风般在长街上掠过的,是一队队金甲骑士,而那飘扬的旗号,分明是大公的狮心十字旗。

    难道正在北国征战的巴伐利亚大公已经返回王都了?看这些骑士杀气腾腾的样子,一定是有什么大事生了。不管是什么事,反正肯定不会是什么好事。

    这些本来想喝骂几声的居民当场吓的不轻,立刻牢牢地关上了窗户。

    骑队中央,那身躯永远挺的笔直的骑士,的确是狮心大公莱茵哈特。只是此刻,他丝毫没有回都的喜悦,脸上有的,只是寒冬般的风霜。

    转眼间,大公府已经在望。

    大公伸手向大公府一指,身边两骑士立刻加奔出。马上的骑士吐气开声,抡起沉重之极的链枷,重重地砸在大公府的熟铜大门上!

    轰鸣声中,大公府的大门缓缓向内倒下,竟然被生生砸毁了!

    大公策马如电,毫不停留地从府门中穿过,直向大公府深处驰去。而跟随他回来的骑士们则都在大公府外勒住了战马,列成整齐的站队,一言不,只是静静地等待着。这一支沉默着的骑队上空,似有一场可怕的雷暴正在酝酿。

    事突然,大公府的守卫们一时间都呆在当场,浑然弄不明白,刚刚都生了些什么。

    “亲爱的凯瑟琳!关于克拉苏的死,您能否给我一个有足够说服力的解释?您难道不知道,他可是受到天界主神祝福的神眷之人吗?!”大公大踏步走进凯瑟琳的书房。面若寒霜,声音中也充满了肃杀的味道。任何熟悉他的人都知道,此刻的大公已经动了杀机。

    凯瑟琳缓缓从书桌后站起,迎上了巴伐利亚的目光。在这头暴怒的狮子面前,她没有分毫的畏惧,只是冷冷地道:“正因为它是神眷之人,所以我才杀了他。”

    巴伐利亚大公放慢了脚步,一步一步地逼近了凯瑟琳,他的手已经下意识地握住了剑炳,冰冷地道:“亲爱的凯瑟琳,我听说在我不在的这段时间里,你又生下了一个孩子。你有情人本来没有什么,就算生下孩子过分了些,但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我完全不会在意。可是现在事情显然并不像我想象的那样简单!亲爱的,我从你身上感觉到了不一样的气息,想必你杀死克拉苏,是为了这个孩子吧?你能不能告诉我,孩子的父亲是谁,这个孩子现在又在哪里?”

    凯瑟琳淡淡一笑诉您也没有什么的,反正在这件事情上,您注定是无可奈何的。孩子的父亲是罗格,至于这个孩子吗,我已经将他置于绝对封印中,推入到空间乱流里去了。所以您就不必费心去找这个孩子泄愤了,您是肯定找不到他的。至于罗格,我听说他最近得到了主神迪斯马森的眷顾,您现在又能拿他怎么样?”

    大公苍劲有力的手紧紧地握着剑柄,要用尽全部定力,才能强忍着不将长剑出鞘。他生怕剑一出鞘,就会控制不住自己。

    大公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竭力以平静的语调道:“这些我都可以容忍,可是你为什么要杀克拉苏?”

    凯瑟琳淡然地道:“他只是天界主神的一条狗,杀了也就杀了,又有什么大不了地?”

    呛地一声,峰锐之极的配剑终于从鞘中弹出,架在了凯瑟琳那如冰似雪的脖颈上。

    大公脸上布满了青气,低吼道:“你知不知道你都干了些什么?!”

    凯瑟琳忽然嫣然一笑当然知道,我只是放弃了在主神面前当一条温驯忠犬的机会而已。”

    公气得全身颤抖,手中长剑也随之颤动不已。在剑峰与凯瑟琳肌肤相接处,一丝鲜红的血线缓缓流下。

    看到这鲜血,大公终于镇定了些,将剑峰挪开了一些,然后喝道:“为主神效劳是荣耀,以我的功绩,在天界一统位面之时,我将会在教皇之后成为整个位面的最高统治者!而且,在最终审判到来时,我和你都能够得到救赎!你知不知道那意味着什么?那意味着不朽!”

    凯瑟琳凝望着大公,幽幽地叹了一口气治一群全无自主意识的行尸走肉,真的那么有成就感吗?亲爱的,您已经变了。当初我们相遇时,您虽然从来没有说过,可是我知道您的梦想是统一整个位面,并且将一切不应属于这个位面的存在都驱逐出去,哪怕他是高高在上的诸神!可是现在呢?从什么时候起,您竟然对救赎也如此看重了?您已经不再是您了,那些当初的梦想,真的都已经遗忘了吗?”

    大公沉默了许久,才道:“凯瑟琳,那时我并不清楚天界的力量,也不清楚主神的威能,可是我现在知道了,所以我知道无论我们如何努力,最终的结果都不会改变。你好好想想,为一个不可改变的结局放弃不朽的机会,值得吗?”

    凯瑟琳凝望着大公的眼睛,一边缓缓摇着头,一边徐徐向后退去。

    她一字一句地道:“我认为值得。我不会接受怜悯、施舍的来的救赎,我更不会放弃我的思想,在救赎中成为只知道唯主神之命是从的傀儡。做出这样的决定并不需要多少理由,只因为我骄傲,我独一无二,我是凯瑟琳!就算最终的结果不会改变,可是我依然可以让天界在这个位面里一无所获,这既是我存在的方式!”

    大公心头一惊,立即踏前一步,叫道:“凯瑟琳,你想干什么?别胡来啊!”

    只是还没等到他有所行动,凯瑟琳手腕一翻,手中依然多了一把精光四溢的匕。

    她淡淡一笑,纤手一挥,匕以不可思议的度划破了空气,然后没有半分滞碍地刺入了她的胸膛!

    “凯瑟琳!”

    这一切生地是如此之快,大公只来得及狂吼一声!

    呛的一声,他再也握不住手中的剑。

    他想冲上去,想要抱住凯瑟琳,可是不知为何,他的脚如千钧之重,无论如何也迈不出那一步!

    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看着那一朵血花在她的胸膛绽开、怒放,转眼之间血色之花就开满了整个书房!

    满室的血花无声无息地凝成了一个巨大的魔法符号,又悄然没入面。

    凯瑟琳卓然而立,手若捧心般地握着已然没柄的匕,缓缓地闭上了双眼,嘴角边犹自挂着一丝微笑。

    自始至终,她的仪态,她的容颜,她的微笑,都是如此美丽,如此完美,不沾一尘,不然一瑕。

    她,凯瑟琳,永远是完美的化身。

    只是刹那间,巴伐利亚大公已然老了数十岁。

    秋的风温柔地拂过奇奇那可山脉的山林。从山脚的阔叶林,到近山顶的雪山松,都在风中微微摇摆,一道一道的林涛松浪逐级而上,令人心旷神怡。

    罗格在群山中漫步,享受着山野的气息。他已经不知道多久没有这样悠闲地漫步了,现在他不赶时间,也没什么要达成的特殊目的。

    虽然只有一个下午,不过这个下午,罗格很闲。

    他悠然自辽阔的奇奇那可山脉中穿过,享受着山风拂体,聆听虫鸣鸟语,偶尔会在山涧溪流边驻足,他身影不是非常清晰。闪焕之间,就已出现在千米之外。

    年少的时候,罗格还沉醉在酒、女人与金钱之间,等长大了一些,他立刻被卷入了政治漩涡,此后不断为生存而挣扎。及至他大权在握,威震一方时,每日里营营役役,随便一个决定都会牵扯到无数人的生死,可无暇顾及欣赏一下身边的美景。

    何况胖子已经俗到了骨头里面,那些时候他宁可看黄金美人也绝不会去欣赏什么山野风光。

    当日暮黄昏时,罗格已经立在山颠,凝望着宁静而肃穆的精灵谷地。

    略一驻足后,他自山顶一跃而起,掠过长空,落在精灵谷地之中。

    此刻浮空神殿依然放射着淡而绚丽的光辉,每一块魔符上都有一位正在冥想着的精灵。罗格立在谷地边缘,目光徐徐自精灵们身上扫过,若有所思。他已然看出这些精灵的生命力正在迅流失,然而纵然以他此刻的眼光,也看不出这个魔法真奥妙何在。

    只是罗格并不知道,就在几天前,这个谷地还很繁华,来回走动着的精灵数量远较现在为多。

    一个个精灵井然有序地来回穿行,忙碌着自己的事情。他们向忽然出现在谷地中的罗格看了一眼,然后就完全不理会,就如他本来就是精灵谷地的一员一样。

    罗格也不以为意,他看得出来,这些精灵的灵魂圣洁而纯净,他们全副的身心都已经投入到了正在举行的盛大魔法仪式当中,专著的对外界的一切事物都已经近于视而不见、听而不闻的地步。

    或许从另一个角度来说,这些精灵们是出于自信。他们是好客而温和的,但并不惧怕会有人捣乱。实际上,精灵谷地里的精灵中不乏武技高强的武士,大魔法师更比比皆是。在山谷中穿梭来回的魔像也并不仅仅是可以用来搬搬东西,在必要的时候,他们也会使可怕的对手。

    不过罗格知道,这并不是精灵们自信的主要原因。他们的信心之源,此刻正在谷地边缘的一座小楼中。

    “尊敬的休斯长老,看来您最近的日子过的不怎么样啊!”罗格信手推开了小楼的大门,微笑着道。

    “岂止是不怎么样,简直就是糟透了!”休斯苦笑着道。他最近的生活的确不怎么样,至少此刻杯中只是清水。不过对于罗格的突然到来,这老狐狸一点也不显得惊讶,似乎早就预料到了他会来一样。

    罗格依然如以往一样,毫不客气地坐在桌边,一把端过休斯面前的茶杯,刚想喝下,忽然现茶杯中仅有清水,不禁愣了一下。但就算是清水,他也一饮而尽。

    休斯咳嗽一声面的魔法仪式非常耗钱,我积蓄有限,为了把这个魔法仪式完成,只好省吃俭用一些了。茶叶是已经买不起了。”

    罗格先是一愣,然后禁不住失笑斯长老,您那个魔法仪式的确耗资惊人,我看就是阿斯洛菲克帝国也不可能收集得到这么多的稀世材料,更不可能有如此数量的精灵为之贡献生命力。可是这也不至于让您连茶都喝不起吧?不过话说回来,我直到现在还没弄明白那个魔法阵是干什么用的。看上去他把所有的精灵的生命力都汇集在一起,似乎是准备突破什么障碍,传送到某个空间去。”

    休斯笑了笑格大人,事到如今也不必瞒你了,这个魔法仪式是为了唤醒伟大的希洛而准备的。”

    罗格皱眉道:“可是我感觉这个魔法阵并不稳定,也就是说,您地准备似乎不是十分充足。”

    休斯叹了口气办法,本来我以为至少还能有几百年的时间来准备这个魔法阵。不过没想到这个位面这么快就引起了天界主神的注意,所以尽管材料和精灵法师都不足够,也不得不将仪式提前。现在我只能尽力而为,至于能不能成功,唉……”

    罗格笑道:“管它成不成功呢,先做了再说,就算希洛重回此位面,最后结果也是一样的。我们这些众生,在诸神的眼中,都不过是些奉献信仰之力的卑微存在而已。他们不会真正关心我们的存亡与否的,从这一点来说,不管是天界主神,还是希洛统治了这个位面,结果都是一样的。那些以为我们是主神不可放弃的信徒的人,其实完全是以为自己是诸位面的中心,才会有这种荒谬而傲慢的想法。不过现在看来,若希洛完全统治了这个位面,至少不会比天界诸神更糟。”

    休斯眉毛一扬,盯着罗格看了一会,才道:“你已经知道了遗弃之地的成因了?”

    “是的……”罗格轻轻叹了一口气,他心中悠然浮起的是那灰色的、唯有死灵才能存活的遗弃之地。

    当那挥舞着死神镰刀的身影纵横来去时,曾几何时,死亡世界在他眼中,也是如此地生机盎然啊!

    “也许唯有我们自己成为神,才会解决这些问题……”罗格自语道,不过他旋即摇了摇头那也是一样的。若我也拥有完整的神格,和其他的神也不会有什么区别的。”

    休斯含笑点头道:“正是如此,看来你从希洛之书中领悟到了不少东西啊!既然你此刻如此轻松,想必已经下定决心了?”

    罗格微笑道:“是的。我知道结果无法改变,不过这并不妨碍我大干一场。”

    休斯点了点头然如此,那我就拼了这把老骨头又如何?我虽然老而无用,也没什么可以再教你的,可是只要我老人家想,就可以让天界那些老东西在这里一无所获。不过这样一来,恐怕一直眷顾你的那位毁灭之主就会亲自到这个位面来走一次了。当他进入这一位面的瞬间,一定会对新的空间有一些不适应,那时候,你说不定还能有一点点的机会。”

    说着,休斯伸手从怀中取出了一把晶光灿然的匕,缓缓解开长袍,露出健美的胸膛。

    罗格凝望了休斯一会,忽然离座,跪了下去!

    他知道,以休斯所能,就算位面毁灭,他若想找个栖身之处,又有何难?

    休斯面色从容,缓缓以匕向自己胸膛刺去,刺到半路时,他忽咦了一声,停下了手中的匕,面色变得十分古怪。

    罗格愕然抬头,疑惑地看着休斯。

    休斯也是一副疑惑不解的样子,半晌才道:是奇怪,居然有人抢先一步开始破坏整个位面的信仰之源怎么可能?我实在想不出这人究竟会是谁。”

    罗格与修斯讨论了半天,也未能弄清楚究竟是什么人有这样奇妙的本事,可以对隐藏于空间秘密最深处的信仰之源进行破坏。

    休斯的手法与这个神秘人物是完全不同的。若将信仰之源比作一片可以滋养万物的草原,那么修斯是以自己身躯与灵魂构架一条通道,将草原下方的水分与养分统统引流吸走,最终使整个草原枯竭。而那一个神秘人物则是在草原上散播起瘟疫,虽然瘟疫扩张度并不是如何快,然而这瘟疫阴狠之极,所过之处寸草不生,只要假以时日,整座草原都将变成死地,从此再无生机。

    这一老一少两只狐狸讨论来讨论去,就在此时,楼梯上响起一串脚步声,一个清脆的声音接着传来:“修斯长老,你再跟谁说话?为什么我感觉不到你身边有人啊?!”

    伴随着话声,艾菲尔如一阵风一样从二楼上奔下。她淡金色的丝微微卷曲,大部分金在脑后束成马尾,额前鬓角,披散下几丝陡直的丝,为这清澈如水的精灵多添了一点点成熟。

    艾菲尔一身精光流溢的盔甲,手中提着一张雕刻着十二位大精灵王雕像的精弓,另一之手上则抓着一大堆零零碎碎的魔法材料,也不只道这么碎的魔法材料她是怎样抓在手里的。

    艾菲尔转过楼梯的转角,冲势骤停,张大了口,一时之间只是呆呆地立在原地。哗啦一声,魔法材料与晶弓先后从她纤手滑落,掉落在地,可是她浑然不觉,只是呆呆地看着罗格。

    罗格同样显得惊讶之极,与艾菲尔一样,他也完全没感应到二楼有人存在。

    这对于现在的罗格来说,简直就是不可思议的一件事。

    大厅中非常寂静。

    休斯悄悄站起,无声无息地向楼外闪去,可是他刚走出去两步,艾菲尔就若一道飓风,狠狠地从他身后吹起,与罗格重重地撞击在一起!

    休斯还没来得及惊叫一声,一股大力就从背后传来,将他从破碎的大门中吹了出去。在休斯身后,是无数家具与桌椅的碎片,紧接着小楼整个摇晃起来,外墙松脱,藤蔓断裂,就连粗大的支柱也开始出现裂纹,简直如遭浩劫。

    休斯刚刚立稳脚步,苦笑着想说点什么的时候,又听的嗡地一声轻响,眼前晶光闪动,艾菲尔手中的那张晶弓如电般从他身旁擦过,深深地没入了一方巨石之中。

    轰鸣声不住地从小楼中涌出,小楼则不停地摇晃着,有如在暴风雨中不住呻吟着的树苗。

    又是一声轰鸣,小楼忽然奇异地静止了下来,转眼之间,它已然散成无数微小的碎片,纷纷落下,将奋战中的艾菲尔与罗格压在了下面。

    原本静止的小楼,已成一片废墟,完全静止不动的废墟。

    谷地中的精灵们我行我素,继续有条不紊地进行着那个并无任何希望的魔法仪式,对谷地一角这场惊天动地的战斗完全视而不见。

    无声无息地,有一缕微风从小楼中吹出,微风旋即变成恐怖的龙卷,带着无数碎片冲天而去。这一道龙卷风与寻常那些普通的龙卷风迥然有异,它狂暴何止出千百倍,然而其细致温柔处,也非常人所能想象。

    艾菲尔盈盈立在一片碧绿草地上,只是怔怔地看着天空,她脸颊上尚留着**之余的些微晕红,丝丝乱也被汗水打湿,紧紧地贴在曲线柔美的前额上。

    她所立足处,绿草茵茵若毡,不见半丝杂物,一点也看不出这里曾经存在过一座二层小楼。

    “他已经走了?”修斯不知何时出现在艾菲尔身后,问道。

    “是啊,他总是有那么多事情要忙,就连现在也是这样。”艾菲尔道,平淡若水的语声中有一丝隐约地惆怅和哀怨。

    休斯看着艾菲尔的背影,叹了口气现在也是身不由己,能让他干点什么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艾菲尔嗯了一声,她随手一招,那把晶弓即自行从巨石中飞出,重新回到了她的手里。她轻轻抚摸着亲手制作的晶弓,片刻后才道:“休斯长老,您刚刚准备牺牲自己一破坏这个位面的信仰之源,这不太像您的作风啊!”

    休斯哈哈一笑很简单!其实我老人家身外有身,分身无数,虽然不像希尔洛那样分身多到可以自称亿万之主,可是百十来个分身总是有的。破坏这个位面地信仰之源,最多消耗掉我老人家的一个分身而已,又有什么大不了?嘿嘿,连罗格那小子都知道拼命想办法给自己多留几条后路,我老人家怎么可能作这种牺牲自己、顾全位面的蠢事?”

    “是吗?”艾菲尔看了休斯一眼,忽然道:“您那些茶具,现在不是只剩下一个茶杯了么?”

    休斯没有回答,只是咳嗽了两声,就找了个借口匆匆离去。

    在任何时候,烦恼与痛苦似乎都是少数智者的权利,绝大多数人都机械而重复地过着每天的生活。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他们关心的仅仅是身边一小块地方,以及明天的生活应该如何继续,他们也有痛苦可烦恼,并为一些在他们而言非常重要的事情而忧心忡忡,不过这些事情无论眼前看起来多么的重要,若放在整个位面的角度去看,就会变得十分可笑。

    所以智者并不快乐,他们有时会悲天悯人,有时会愤世嫉俗,他们努力想使世人清醒过来,可是大多数时候,他们只会被人当成疯子,在这些世俗中人地眼中,个人眼前的利益要远比位面的存亡之类虚无飘渺的东西重要和实在的多。

    罗格也可以说是一个智者,他漫步在里尔城的街头,有些茫然地看着那些急匆匆从身边穿过的人群,里尔城中一片激昂而热烈地氛围,无论是贵族还是平民,高谈阔论的大多是南北战争。在他们看来,这场千年来最宏大的战争已然接近尾声,既然大公已经亲自率领大军进入了阿斯罗菲克帝国,那么这个北方的霸主已经注定了灭亡的命运。

    再加得罗帝国已经战败投降,所以当世三大帝国就只剩下了奥匈帝国。可是现在哪怕一个普通的平民都知道,奥匈帝国在大战中被亚历山大大的落花流水,主力部队几乎全部被歼,与着如日中天的公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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