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躺着就躺着,想拿大顶都没人管他。
现在可好,叔孙大小姐正正当当地往里边一坐,衣香鬓影固然迷人,然而庆忌为了在她面前保持君子之仪,就得正襟危坐,以前横躺竖躺惯了,现在挺直腰板儿坐个小半个时辰就累得腰酸背痛。唉!旁人看他是**无过,实际上却是苦不堪言,如此也就罢了,到了人前还打肿脸充胖子装出一副如何惬意地模样,真是自家辛苦自家知啊。
“庆忌公子来啦!”常三公子连滚带爬地扑到楼上去,扎撒开双手兴奋地大叫,二楼正喝酒的、划拳的、吹牛的、抱着舞妓调笑的,一下子全停了下来,场面静止了足足五秒钟,然后七嘴八舌地询问声四起:“叔孙摇光来了么?”
“哼!”庆忌清清楚楚地听到肩膀后边一声冰豆儿似的冷哼,他无奈地笑笑,在他心中,何尝不知道这些公子们今日宴会的真正目的。他走上楼去,往楼梯口一站,所有的目光都向他望来,一片轻呼声响起,只见叔孙摇光扎着丫双鬟,一袭紧袖淡青的婢衣,盈盈俏俏地走上来,站在庆忌身旁。
公子们望着他们,目光中都是兴奋、好奇,还有促狭与得意。众人中唯有一闷闷不乐的那个人是孙敖,他的确成功地报复了叔孙摇光,可是这个结局却一点也没有令他快乐,当叔孙摇光的目光迎上他的双眼时,孙敖只能愧然低下头去。
他也知道,今天所有的人就是来看叔孙摇光如何忍气吞声,含羞带辱地做一个侍婢,而这一切,都是因他而起。
庆忌落坐,叔孙摇光也在他一旁坐了下来,众目睽睽之下,为他摆杯、斟酒、布菜,脸上始终含着笑盈盈的甜意,等到做完这一切,她双手扶膝,俏生生地说一声:“公子请用膳。”
眼看着叔孙摇光好象换了一个人似的,如此乖巧羞涩,与那日男装登楼,嚣张跋扈的模样判若两人,季孙斯等人的眼珠子都要掉了出来,他们本以为叔孙摇光会不情愿、会又羞又气,甚至会撒泼或者哭泣,然而……
每个人高昂的情绪突然都低落下来,他们突然觉得,很没趣,非常没趣,今日的宴会完全没有达到应有的目的。没有人愿意看一个心甘情愿、甜笑盈盈的叔孙摇光乐在其中地侍候一个男人,他们想看的是她的屈辱、她的愤怒、她的不甘呐。
“唉!”大家很无聊地举起杯,忽然觉得今晚这顿酒真是淡而无味,而庆忌,也觉得很无奈,很无趣,叔孙摇光如此体贴地侍候他,只是为了以一种特别的方式对这些公子们起反击罢了。今晚这场宴会,可能唯一真正快乐着的,就是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