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逢纪冷哼了一声,拿着信送到父亲手中道:“主公明鉴,此信是昨夜寻城兵卒在一个客商身上搜到,转送到我的府上,纪知道此事关系重大,所以没敢私自拆封,就请主公自行阅读。”
父亲打开信封,取出书信,一下子就从椅子上弹起来;“这――这果然是孟德的笔迹――什么――”
父亲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手指尖和嘴角都开始颤抖,颓然之间坐在椅上,把书信扬起来道,颤声对我道;“你――你自己拿去看――”
我惊魂未定,走过去,从父亲手中接过书信,只见上面写道;“前日所约之事,不知是否办妥。操以如约将公主许配与你,请公子务必劝阻你父袁绍,不可使其统兵前来许昌,否则许昌危险。若公子助操,操不负公子所托,即日将汝南下邳交付赵云,并且助公子防御你父,使你可以如愿自立――
“父亲,这――这信是假的,孩儿,和曹操并无来往――”我吓得差点没昏厥,说话连舌头都打结。
父亲看着我叹了口气,摇头道;“这封信的确是出自孟德手笔,父亲和他相交多年,决不会认错,你不必狡辩。”田丰的脸色也变了,从我手中抢过信一看,瞪着眼道;“主公,这信来的蹊跷,以丰看来必是曹操使得反间计,想要离间主公和公子夫子亲情。”
我道;“父亲明鉴,孩儿从来也没想过自立之事,孩儿作为大将军的儿子,享受荣华富贵众星捧月,又有娇妻陪伴,心愿足矣,为什么要自立反叛,这根本是曹操的奸计,请父亲明鉴。”
沮授接过书信一看,立即笑道;“此乃’战国策‘冯且杀昌他’之计,只好瞒别人,却瞒不了我,主公千万不可上当。”父亲沉声道;“住口,你们说曹操用计,我来问你,曹操怎么知道你们三人书信来往图谋不轨,却偏偏在此时用计,世上可有这么凑巧的事情。”
审配激动万分的跪倒在地;“主公,二公子田丰沮授谋反自立,外结曹操,证据确凿,主公切不可只顾父子之情姑息养奸,假若日后变生肘腋追悔莫及。”
一个意识在我脑中闪电掠过,我厉声道;“父亲说的不错,曹操怎么能未卜先知,偏偏在此时用计,孩儿断定冀州城必定有内奸和曹贼相互勾结互通消息,假如孩儿所料不错,此人就是许攸。”
“二公子不要含血喷人,说我许攸勾结曹操,可有证据。”
田丰立即站出来道;“左将军袁术亡故之时,曾经亲口对二公子说,曹操幼年时候对袁术将军说过,他有个复姓夏侯的叔叔,曾经过继给洛阳徐家,生了一个儿子叫做许攸。许攸应该复姓夏侯,叫做夏侯攸,是曹操族弟,必定是许攸和曹操相互勾结,陷害我和二公子,主公,不可听信外人谗言,毒害亲生儿子啊。”
父亲先入为主,那里还肯相信我们的话,大怒道:“住口,上一次,我要惩治这个逆子,就是你个老匹夫从中作梗,这次又一起来阻止我兴兵伐曹,还串通一气陷害好人,还说什么交情泛泛,见面不多。你们――沮授――枉费本将军对你信任有加,你――来人――”
焦触还在地上跪着,闻言立即拱手道;“末将在,请主公吩咐。”父亲看了我一眼,转过头厉声道;“把――二公子和田丰――下狱――沮授罢奋武将军改为左都督。分河北军为三,郭图逢纪分别为中都督右都督,同掌大军。所有人都给我退下去,滚――滚出去――”
郭图大惊失色,跪在地上哭道:“主公,沮授阴谋叛逆,怎能仍然给予军权,如果他心怀怨恨报复主公如何是好。”心想,干嘛还分成三份,直接把奋武将军的位置给我不就完了吗。
父亲心中有他的打算,哦,沮授权柄太重容易造反,我把这奋武将军给别人,别人就不造反了,算了,还是把军权分成三份大家互相监视好一点。焦触从地上站起来,挥手叫来一对亲兵,对我微微一拱手;“二公子,主公之命不可违,得罪了。”我大声叫;“父亲,许攸和曹操关系非同一般,你把他留在身边,他早晚必然叛变,父亲三思。”我是真的急了,心想坏了,这下子没能搬刀许攸,倒让这个混账王八蛋把我给搬到了,这可大事不妙,我自己的安危得失倒还算不了什么,我此刻想的是母亲甄宓大哥三弟。
官渡之战能不能胜,关键就是这个许攸,有他在,父亲必败无疑,接下来就是父亲吐血而死,冀州城陷落,曹丕进城迎娶甄宓,然后大哥袁谭死,三弟和我被辽东刺史公孙康――
袁尚似乎从始至终都没有说过话,此时此刻,我想也只有父亲最爱的儿子可以救我,就拼命地向他求助;“三弟――三弟――二哥绝无自立之心――你要――许攸心怀不轨,三弟你要万分小心――”
袁尚就像是根本听不到我说话,理也不理,径直走到父亲身边,扶着他向内堂走去。
我的脑子轰的一声,看看审配又看看逢纪,立即就明白一半,这审配和逢纪不是老三的老师吗?怎么会和许攸郭图站在一起,郭图是因为嫉妒沮授统摄三军权倾冀州素来与他不和,做出这样的事情有可原,许攸和我有杀兄之仇,也有理由报复。
可是审配和逢纪,却为了什么,难道真的像他们说的一样,是为国为民,为了冀州为了主公吗?这两个权臣,打死我也不相信他们这么伟大,敢平白无辜的冒着疏不间亲的危险来得罪我这个二公子,除非――我不敢往下想,我似乎看到袁尚的嘴角露出一丝邪异的笑容,心一下子下沉,沉,沉到湖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