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去处,胡乱消磨时日。这一日,兴之所至,田嗣中打了一头形似麋鹿的野兽,洗剥干净,在火上烤熟了,撒上些盐花,尝尝味道却不赖,一时间酒瘾犯了,囊中偏空空如也,倍加怀念浦师弟的酒葫芦。
当年外域开辟未久,天脊地脉太过脆弱,四野风沙茫茫,生灵绝迹,人妖二族滚滚争斗,不断夯打这一方天地,阳清升腾,阴浊沉积,破而后立,渐趋于稳固,一岁可抵百年之功。经历这些时日衍化,外域形貌大改,山川河流,辰宿列张,万物滋养,生机勃发,俨然又是一处洞天小界。来日二族分出胜负,无须再争斗下去,这方天地又会落入谁人之手?田嗣中极目畅想,心潮起伏,他虽是法相宗的宗子,前途不可限量,但与仙城妖域真正的大能相比,又算得了什么呢?
他从囊中取出四鹤踏莲方壶,摇一摇,壶内尚有一道煞魂,却是上回与邱寿联手,灭杀了一头穷形恶状的三首蛟,从妖丹中提炼所获。这一道煞魂全须全尾,神完气足,甚是难得,他舍不得随意炼化,直到此时心有所动,时机恰到,毫不犹豫伏下头去,口鼻一吸,将煞魂摄入体内,闭目冥坐,徐徐炼化。
数日过去,山林内悄无声息,一头精壮的羊妖蹑手蹑脚摸上来,肩宽腰细,身披长毛,手中提了一柄铜锤,鼻翼张翕,似乎嗅到了什么气息,眼中闪过狡黠的光芒,从下风处慢慢靠近。他小心翼翼探出脑袋,却见林间树下有一修道人盘膝打坐,似在行功,身旁有一方壶,铸有四鹤踏莲之形,一看便是宝物。
那羊妖踌躇片刻,终究按捺不下贪念,目光死死盯住对方,放轻脚步一点点靠近,右臂肌肉鼓胀,提起铜锤,意欲脱手砸去,搏一搏运气。力量蓄势到巅峰,正待出手,忽听得潺潺水声响彻天地,正诧异间,眼梢瞥见一条滔滔大河,将自己只一卷,便凭空摄去,连人带锤没了踪影。
田嗣中仍盘坐于林间,纹丝不动,似乎未曾察觉异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