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角钉牢,稍微遮挡下刺骨的寒气,聊胜于无。偶一回头,见余瑶裹着羽绒服倚在门口,神情犹豫,似有难言之隐。
周吉收起榔头洋钉,极其自然地问她:“要解手吗?”
余瑶点了点头,不好意思开口。
周吉抽出一只双层密封袋,倒了一铲除臭硅胶进去,递给余瑶,又指了指隔间,到里间回避。过了一会,余瑶带着一身寒气钻进帐篷里,手上有消毒湿巾的气味。等到身体暖和起来,她又脱下羽绒服,叠好放在身后,良久沉默不语。刚才她看了下外间墙上的温度计,室内温度已经降到零下五六度,她无法想象室外暴风雪是怎样一番情形,泗水城有多少人能从这场天灾中幸存下来?如果她没有躲进周吉的“安全屋”,如果她在奔赴义演的大巴上,如果她留在宿舍里,如果她什么都不知道……
周吉拿了个新睡袋给她,说:“已经很晚了,睡吧。我来照看炉火,帐篷里很暖和,穿内衣就够了,不会冻着的。”
他钻出帐篷,拿了斧头到外间,点了根蜡烛照亮,劈了点柴,拿脉动饮料瓶撒了一泡长长的尿,拧紧瓶盖,用消毒湿巾擦了擦手,琢磨着古代是怎么解决洗澡问题的。古代大户人家用大木桶,丫鬟小子拎了热水冷水进来,水温调差不多,清场关门洗澡,只留贴身丫鬟服侍,添加热水什么的。穷人家没这么讲究,用大铁锅烧水,锅底垫块“乌龟板”,一边烧火一边洗,一家老小男的先洗,女的后洗,从清水洗到浑水,这叫“锅浴”。
不过方法总比困难多,等暴风雪停了,气温稍微高一些,也不是没办法可想。周吉把这件事记在心里,回到里间帐篷里,发现余瑶已经钻进睡袋里躺好,衣裤叠好垫在脑后,闭上眼假寐,不敢多看他一眼。他向炉膛里加了十来根硬柴,估摸烧到天亮差不多,脱去衣服钻进睡袋里,觉得很舒服,不一会就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