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知道自己师父这是要狠狠敲这边城游击一笔,不弄它个三五千两银子,是不会罢休的。不过这明军将领贪腐不法之事太多太多,一点也不值得同情。
听到刘福成说弹劾都是‘谣言’,李永芳连忙点头称是,“大人身在京师却能体谅我等边军之辛苦,下官实在是铭感五内,感激不尽。好叫大人知道,在下驻守这抚顺已有多年,历来关防严谨,法度森严,不敢有一日松懈。今天正有一事可以作证。”
“哦?今天有何事发生?”
“就在下官赶来拜会大人之前,喀尔喀蒙古的莽古尔岱就亲自赶到抚顺关的‘抚夷厅’,要求下官给些方便让他运走屯在边关的一批兵器。下官当场不但严词拒绝,还推掉了他送来行贿的银两。下官对皇上和朝廷的忠心,可昭日月啊。”
李永芳表演太过,夸张的很。刘福成原本不过随口一问,可听到有蒙古人竟然在边防走私兵器,忍不住继续问道:“最近辽东边墙外的女真和蒙古要打仗吗?”
“这个.......。”李永芳的额头又冒出一层汗,支吾说道:“好像建州部的努尔哈赤派兵进占开原附近的南关,要跟叶赫部开战。喀尔喀蒙古的莽古尔泰前不久刚刚娶了叶赫部贝勒布扬古的妹妹,肯定是要派兵相救的。”
“喀尔喀蒙古距离抚顺不是挺远的吗?他们要走私兵刃难道不是去开原的北关?”刘福成心思一转,其实心里已经明白了大概。他带着玩味的笑容故意装傻的说道:“这舍近求远的,莫不是从北关买不到,从抚顺关反而容易些?”
“这个.......,绝无此事,绝无此事。”李永芳恨不能自己扇自己耳光,他只当从京师来的刘福成不懂这辽东地理形式,谁知道人家不但懂还了解挺深的。真是画蛇添足,自己漏了自己的底细。
“我也知道边军将士的辛苦,可若是有贪赃枉法之事,还是需要严查的。”刘福成笑嘻嘻的看着李永芳,心想:这头肥羊自己撞上来,就不要怪老子不多敲一点了。他说完就告了一声累,端茶送客让人把李永芳给送出去。
李永芳离开是还叫嚷‘下官必然严查,必然严查’。可走出宅院大门,他伸手就朝自己脸上给了一嘴巴子,丧气的自语道:“多嘴了,真多嘴了。我没事说这个干嘛?”
家丁看李永芳沮丧,上前问道:“大人,出什么事了?”
“又得多花点银子才能破财消灾了。”李永芳上了马车,就向车窗外的亲随问道:“莽古尔岱要的那批兵器价值多少来着?”
“约莫八千多两,他们说现在南关被努尔哈赤堵住,要我们从铁岭运到开原的北关去。小的已经按大人的吩咐回过话,趁现在边事吃紧,让那个蒙古蛮子多给些钱才给他们运。”亲随说道。
“算了,不卖给那些蒙古蛮子了。现在锦衣卫和东厂都有人在抚顺,运到开原太麻烦,我担心夜长梦多。派人去跟努尔哈赤问问,把价钱抬高一倍,看看建州部要不要这批兵器。就说他们不卖,我就卖给叶赫。老爷我这次亏大了,得多赚些回来才行。”
李永芳觉着东亏西补,自己的主意挺好的,说不定还能趁机多捞一笔。
可亲随却低语道:“老爷,这要是叶赫部扛不住怎么办?现在女真各部中就只剩下叶赫部能牵制建州部了。”
李永芳却冷哼一声:“我管它什么建州叶赫,都是一帮蛮子。他们打打杀杀与我何干?给他们十个胆子也只能在边墙外喝西北风,怕了他们不成?还是老爷我赚钱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