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个鬼丫头的影子一直就并肩站在那里,夜里黑漆漆的,也只能看到个白生生的体态轮廓。有时候趴在绳上太困了,迷迷糊糊的,猛一见到那俩影子,总能吓一跳,用来提神醒脑,效果不错。
就这样乱七八糟地想着,我就睡了过去,然后一下子就从绳子上跌了下来,摔个狗吃屎。
第二天一早就爬起来。青子的衣服向来都是晚上就洗好的,给她做好了早饭放着,我就抓了两个包子,背了小包,就匆匆地出门了。从这儿到荣华殡仪馆,需要大约二十来分钟的车程,再加上步行的距离,还是需要不少时间的。毕竟是第一天上班,迟到了可不好。
这也算是我长这么大,生平第一次正儿八经地上班。虽说以前很早就跟着三叔跑灵堂,但那是家族生意,不算数。坐在车上,我就特别地有些兴奋,心想要是三叔知道了,不知道会有什么感想。
急匆匆地赶到荣华殡仪馆门口,一看,这大铁门依旧关得死死的。在门口喊了几嗓子,没人应,倒是跟昨天的情形一般无二。
我等了好一会儿,也不见有人来开门,只得重施故技,攀着铁门翻了进去。整个殡仪馆里静悄悄的,什么声音也没有。因为阴气重,凉爽倒是凉爽得很,比进了空调间还舒服。
转了一圈下来,跟昨天简直一模一样,诺大的殡仪馆,一个人影也没有。按理说我的职务是化妆师,是尸妆间的兵,第一天来应该是要先去尸妆间跟那个白头发女人报道的。只是不知怎么的,我对那怪女人也有点发怵,想着还是先去跟麻老大、燕子他们见了面再说。
也不知道其他人这时候都在哪里,就又去了殓房,想着先找到瘦竹竿,再让他带着去找麻老大他们。谁知我去了之后就发现,殓房的门虽然开着,却没见着瘦竹竿的人。屋里头也只剩了一具尸体,掀开裹尸布一看,是那个胸口扎了铁锥的男人。另外那个怀了蛇胎的女人不知被送去了哪里。
我只得从房间退出来,往前走了一段路,经过一座掩映在两株大丧数树下的小平房,见门也是虚掩着,就走了过去。门上挂着个小木牌,用红色笔迹写着“存房”两个字。
所谓的存房,其实就是存房骨灰盒的地方。我站在门口,看看屋子后头两株枝繁叶茂的大桑树,心想咱这殡仪馆也够特别的,又是桑树又是槐树的,真不怕不吉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