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好他们左邻右舍又知道内情的。”
两人就这么七嘴八舌地商议着,大妮坐在一旁默默听,夹了一筷子粉丝到碗里,嘴里却突然蹦出一句话来。
“那个马娘子会不会是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她看着眼神微亮的裴宝儿,用筷子指了指盘子里的豆芽拌粉丝,解释道:“我打小就不能吃豆芽,一吃就会舌头发麻,脸上还会肿。所以我想着,会不会……”
她的话还没说完,裴宝儿便想到了。
对啊,起红疹也是过敏症状之一,有没有可能是马氏也对某种食物过敏呢?她这么大人了,肯定对自己的情况很了解,若是为了诬告如玉阁,特意把自己搞成那副凄惨模样也不是不可能!
何家接到苏大人递去的消息后,倒没裴宝儿这么烦恼。
刚刚病愈的何夫人扶着额头,冷冷哼了一声:“这个马家真是好大狗胆!以为老爷没了官,咱们家就能任他作践了不成?当时是他们家说的清清楚楚,按照市价把牛卖给咱们,转头却说咱们欺压他,哪里有这样蛮不讲理的人!真是脸皮比城墙还厚!”
基于教养,何夫人也骂不出更多的话了,只能坐在一旁生闷气。
何柏信此时想的更多了些,心中对苏谦这个年轻的继任者、前下属有几分满意,总算没看错他。这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当时为了推托这头牛,杨家、马家来衙门告状却是有文书记录在案的。只要把记录找出来,证明他走的是你情我愿的正常程序买牛,这马家就是嘴再硬也奈他不何。
他也不托大,直接自己往太兴县走了一趟,当面跟苏谦说了个一清二楚。
“情况便是如此,只要调看九月前后的卷宗就水落石出了。”
苏谦皱着眉头让人去寻,等了片刻,那文书却一脸忐忑地来禀告,找不到。
何柏信虽然离任两月,但面对这些老部下还有些余威在,闻言马上瞪了眼:“说的什么浑话!怎么会找不到?老夫没记错的话,若不是八月底,就是九月初的事儿,肯定在重阳前。再去找!”
苏谦却心知肚明,因为前阵子存放卷宗的库房走火,烧了些许卷宗,因着份数不多,御史又才刚走,他也没怎么上心。谁能想到,这里头恰好就有至关重要的这一份卷宗呢?
“这,实在是晚辈疏忽之过啊……”
得知此事后,何柏信顿时就不淡定了。若不是眼前的苏谦眼中难堪之意不似作假,他对这个前属下也有几分了解,说不好还真会以为是他在挖坑给自己跳。
“老大人还是须想想办法,若是能找到当日公堂上见证的百姓就最好了,让他们来为您作证。只是,当时当差的人却没法为您作证,毕竟需要避嫌,还请您多体谅则个。”
何柏信苦着一张老脸踱出县衙,正苦苦思索着当日公堂上都有哪些脸熟的闲汉,却忽然一拍脑袋,大叫一声。
“哎哟,看我这糊涂脑筋,裴娘子可不就是最好的证人嘛……”
于是,曾经的老县令“纡尊降贵”地跑到原本自家的雇工家里说情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