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顿时安静了下来,过了好一阵子,寇仲咬了咬牙,站起来拿过长生诀,再次翻看了起来。
之后的数天,两人除了吃饭睡觉外,就各依图像打坐练功,只是不仅没能练出什么名堂,反而气色虚浮,性情大反常态,连最爱说话的寇仲亦变得沉默寡言起来。
两人一门心思的钻研长生诀,寇仲练的是一幅似在走路的图像,经脉穴位都以红点虚线标示,似是起始的粗黑箭头,对正头顶天灵穴。
至于自此以下的箭头却分作红橙黄绿青蓝紫七色,每色箭头看来都像说出一套完全不同的功法,不但路径有异,选取的穴脉亦大不相同。
其中很多穴脉根本是纪宁没有提过的,又或提及时指明与练功无关的。
徐子陵练得则是一幅仰卧的图像,起始的粗黑箭头指的却是右足涌泉穴,七色箭头的最后归结却是左足涌泉穴,不像寇仲的那副图一样,要重归头顶天灵穴。
两幅图的行气方式刚好相反,复杂处则不相伯仲。
晚上,忽地雷雨交加,两人哪睡得着,都起来练功。
寇仲如常漫步院中,徐子陵则索性躺在地上,各自修功练法。意念自然而然随着早已记得滚爪烂熟的指示经穴过脉,有时练红色箭头,有时练别的颜色,虽似没有特别的功效,但均坚持不懈。
到后来,寇仲突然醒觉般依图像行走的姿势闭目在院子里行来走去,而徐子陵则要躺下来才感适意,一动一静,各异其趣。
雷音轰鸣,万念俱灭。
不一会儿,两人都物我两忘,进入似睡非睡、将醒未醒的奇异境界。
奇妙的事来了。
徐子陵脚心发热,像火般灼痛,接着火热上窜,千丝万缕地涌进各大小脉穴,那种感觉,难受得差点让他想自尽,犹幸冰凉的雨水穿窗而入,打在了脸上,稍灭痛苦。
徐子陵福至心灵,既不理会身体的痛楚,也不理会在体内乱闯乱窜的真气,静心去虑,只守于一。
寇仲则是另一番光景,一股奇寒无比的真气,贯顶而入,接着流入各大小脉穴,冻得他差点僵毙,不由自主地奔跑起来,使气血仍能保持畅顺。
两人就是这么硬撑了两个时辰,到天明时,寇仲终支持不住,软倒地上,就在此要命的时刻,全身经脉似乎全都爆炸开来,接着昏迷了过去,人事不知。
徐子陵则发觉体内差点把他活活灼死的热气潮水般迅速减退,一时漫无着落,亦失去了知觉。
到了正午时分,寇仲首先醒了过来,只觉体内凉浸浸的,一点不怕火毒的太阳,舒服至极。
他仍弄不清楚是甚么一回事,想起昨晚的情况都犹有余悸,茫然坐了起来。
一看之下,只见整个天地清晰了很多,不但色彩丰富了,很多平时忽略了的细微情况,亦一一有感于心,至乎平时忽略了的风声细微变化,均漏不过他灵敏听觉。
最奇怪是无论天与地,一块石头、一株小草,都像跟他是相连地活着般,而自己则成了它们其中的一分子,再不是两不相关了。
寇仲稍愣片刻,随即一股无以名之的狂喜涌上心头,令他跳了起来。
寇仲首先想起徐子陵,大叫一声,高嚷道:“小陵,我练成了。看,我的身体多轻,可以翻筋斗了。”
他连翻两个筋斗后,才飞奔着去找自己的好兄弟。
徐子陵听到寇仲的呼叫声,逐渐回醒过来,只感觉全身暖洋洋的,一点寒冷感觉也没有,起身走出房门,接着是一震跪了下来,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美丽倍增的世界。
“天地万化,天人一体,同源于道,同化于气!”
一直关注着寇仲和徐子陵两人情况的纪宁,并未错过着千载难逢的时机。
笼罩着《长生诀》的神秘面纱被摘下,在这一瞬间,他心中顿时涌出无数灵感,“先天之道,源于一气,一气衍阴阳,昼夜不息,周流升降。
阴阳者,天地之道,万物之纲纪,变化之父母,生杀之本始……”
此后的几天,寇、徐两人在纪宁的指点下,迅速掌握了体内长生真气。
徐子陵喜静,修成的却是一股炙热真气,而寇仲好动,修成的则是一股极寒真气。
两股真气同源而出,阴阳相济,妙用无穷。
(晚上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