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昔的闺房一如既往地干净明亮。
墙角古架上的茗碗瓶花,临窗梅花洋漆梳妆台上的暗色哑镜,还有白色丝纱缭绕的蚊帐绣着梅花零落的图案,还有涂了象牙白色的雕花大床上放着她初学女红缝制的鸳鸯戏水锦缎枕头。
她拾起在手,轻柔拂过,不由淡然一笑。
曾经,每绣一针时,她眼角嘴角都荡着梦幻般的笑;曾经,每一针刺股,她含着指头**红色,想象他有一天看到它们时露出的和煦、温柔。
“绍......许大哥最近好吗?”她低头搅拌着碗里的桂花冰糖水,若无其事般问道。
吴嬷嬷没回头瞧她,只顾整理她的行李衣柜,说道:“许少爷吗?好,前两天,二姨奶奶生了个大胖小子,还专门抱到过来请老爷给赐个名字。”
二姨太太?他有了妾室?望着碗里那张平淡雅静的脸,她尽力笑得安静:“爹跟他说过我要回来吗?”
提及此事,喜开颜笑的吴嬷嬷突然愤怒道:“老爷?老爷他对谁都瞒着,甚至连我都不知会一声,等客人走了,看我怎么跟他讨个说法?”
吴嬷嬷是母亲的陪嫁丫环,自从母亲离世,一直含辛茹苦地将她养育成*人,在青家,敢向父亲叫板敢跟父亲对峙的除了她,便是吴嬷嬷,因为她们都知道母亲是把天然的保护大伞,父亲这个天公,就算雷劈得再响,雨落得再大,也不敢冒然淋湿那把伞。
望着那关怀忙碌的背影,她又是低头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