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红颜三部曲]一霎清明雨无弹窗 “是谁啊?是不是找我家老爷?我家老爷出门远游了,现在还没回来。(
www.16kbook.com)”电话那端是慈祥和蔼的喋喋。
听到父亲未归,她眼泪顷刻夺眶,呼呼奔了出来,嗓子亦像被针扎着尖刺地痛:“嬷嬷,是我,青黛!”
吴嬷嬷俨然意料不到是她,忍了片刻便老泪纵横起来,喊她:“青黛?是不是我的青黛?”
她捂着嘴巴掩住痛哭流涕,掩住痛不欲生,哽道:“我是青黛,我现在很好,你和福叔莫担心!”
吴嬷嬷怎会不担心:“小姐,你现在在哪儿,许少爷到处找你,我让他去接你。”
她抹掉红尘泪滴,笑道:“我在这边吃得是山珍海味,住得是山野别墅,比哪儿都安全,主人家还派了个小丫头服侍我。”
吴嬷嬷听她回答得莫名其妙,以为她没听懂自己的话,又问了一遍:“小姐,你是在哪儿?”
她脑袋摇得像拨浪鼓,道:“我后天回不去……我知,我知是娘的忌日。”
吴嬷嬷云里雾里,见她提夫人生忌,止了泪忙纠正道:“小姐记错了,夫人忌日是在清明,小姐忘了?”
她点头“嗯”了声,又隐隐悲泣道:“嬷嬷,我知道六年来没孝敬过娘,没陪她过过生忌,我知爹他出门远游可能回不去,所以你一定要求娘原谅我,原谅爹,就说,黛儿不孝,黛儿不乖,黛儿以后再也不乱跑到处惹事,黛儿若是回家,会天天都陪她聊天,天天陪她说话……”说着说着,她不堪凄恻哀痛,啪地干脆挂掉线,极怕对方听出了凄婉不幸。
身后有了脚步响声,一步两步犹犹豫豫还是迈了过来,白墙上的手影战战兢兢还是轻搭在她腰上,瞧她只顾悲痛欲绝没有半分抗拒,另一手也撑着胆子伸过来,渐渐收拢,终环她进怀,硬茬须发磨着她耳鬓,温声对她道:“青黛。”她身子顿如惊觉白鹭刚扑扑两动,他愈发箍得紧,生怕她飞走似的,喉咙微微动着,像有千言万语哽在那里,许久,才孩童求情似的道:“我不要你哭!”
握手言和好像来得过快。
翠芝被袁朗电话约出去看戏,春桃作为贴身丫鬟亦被叫出门相伴相随,偌大的屋子只剩他们两人。他一直守在书房办公尚未吃晚饭。她苏醒过来又一直滴水未进肯定也腹空辘辘。他取下衣挂上的戎装外套,少有的征询口吻:“想吃北方菜,还是南方菜?”
她低着下巴始终没有看他,捋了额前刘海挽到耳后,边往外走边道:“厨房里有什么东西?”
瞧她话不对口,他呆愣一怔,即刻反应过来,重新挂上戎装跟了上。她两手扶着楼梯,扫视一眼台阶,磨蹭间腿脚略显恐慌。他一步掠到便横抱起她。她意料之中仍然惊“啊”了声。那挽至耳后的刘海柔软顺滑,仿佛是气恼他中午的物理蛮横,偏偏掉落下来遮住秋水潺潺的眼睛和惊魂泛出的红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