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莫要随随便便拉人。”
他嘴唇干枯，深眸波光粼粼，不知是手痛还是心痛：“你真的不是思琦？”
静谧校园显然被枪声给滋扰，或是剪花扫地的校工或是旗服长褂的先生或是蓝布小袄神色短裙的学生顷刻蜂拥而至。
这学校是不能再踏进的，她虽未回话，临走前还是给了廖俊逸一抹淡雅的笑。
回家的路上落起了雪。
没责问阿源为何在公众场合开枪，只是这刻隔着车窗玻璃，肆意凌舞的雪珠子扑扑地向她冲来，她纤指抚了抚新买的衣料，终扬起久违的微笑：“阿源，去城东的呈祥店。”
腊月下旬，林家陆陆续续有商贾官家的太太依照往常习惯备了些国外舶来的礼品上门，都是罕见稀有的年货，旧年都是翠芝接待，今年她不得不挺着肚子周旋，好在那些贵太太们都体谅她怀有身孕，东园内并未逗留多久便走了人。一旦闲静下来，她方忆起该给祁校长打电话知会一声，请对方另请国文老师。
“是廖先生的原因吗？”祁校长听到她的推辞，小心猜测道。
她一面清点礼品，一面笑道：“不是。”
“噢，”祁校长语调甚为可惜：“廖先生刚才也跟我请辞，他要走，你们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她心猛抽了下，不是因为廖俊逸的请辞，是一份包装礼盒的报纸，硕大的标题黑字摆在面前：“总统选举圆满落幕，前军委司令林亦之宣誓”“林亦之与南北各省官员出席庆贺晚宴，携手前总统夫人跳第一只舞曲”，连篇累牍地大肆宣扬，她竟然不知，竟然不知他已是万人拥戴的总统，竟然不知他已抓住了万里江山。
“林太太，林太太。”祁校长半晌听不到答话，唤了两声。
黑白模糊的巨幅照片，她能一眼认出，那是他，那是秋婉，他笔挺戎装拥着秋婉的吊肩礼服共舞翩翩，心撕裂般疼痛，她强忍道：“祁先生，我明天会准点上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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