婶忙着关切:“孩子没事儿吧?”林翠芝笑得花枝招展:“喝了安胎药,好着呢?”
然后大家撑起麻将桌,一边搓着麻将一边继续关心:“听我家那口子说许先生还没醒来。”林翠芝道:“这我倒不清楚了,都是我嫂子亲身照顾。”大家互望了一眼,又小心翼翼地问:“该不会那报纸上写的都是真的吧?说那开枪的人迷恋上了夫人,以至于走火入魔,才会对夫人下手。而许先生也是喜欢夫人,才心甘情愿为她挡了一枪。”大家自然不敢当着翠芝提及容洛,翠芝开玩笑道:“这话到我这儿说就可以了,千万别当我哥提,昨儿两个人就为这事吵了一架。”
对于许绍棠中弹之事,其本身的娱乐性已远远大于它的政治性。政客们想将此事与前日许德芳遇刺有所联系,也顷刻淹没在茶楼酒肆闲客的八卦新闻。
比如,许绍棠为何要为青老披孝守灵,那些与青老相知与许家相熟的人,不得不旧事重提,当年青家小姐对许绍棠有意,许绍棠跟青小姐有情,大家都是瞧在眼底的。
再比如,许绍棠既然想隐世,蓬莱,五台山,都是好地,为何偏偏要去章台,那是因为青家小姐在章台。
许绍棠对青家小姐的这份一往真情深深感动了全国的少*妇少女,然后间接影响了她们身边的男人。
许绍棠醒来已是大年初三。
梁治平小报上读到青黛遇刺的消息,心急火燎从南方赶回,察看完许绍棠的伤势,配了新进口的西药和治疗伤口愈合的中药。一瓶点滴刚打完,病人干枯的唇咳嗽了声,闭着眼睛要喝水。夏荷瞧见后,忙将葡萄糖稀释的药水递给青黛。青黛银勺搅了搅热,舀了一匙。喝下五瓢,许绍棠睁开了眼,先是看到陌生的白绸纹帐,后是嗅到魂萦梦牵的白梅香,当一方绢帕沾去他唇边的水渍,他歪过头便对上似梦的一张清容,嘴巴张了张:“黛?!”
对方眼睛盈出泪却忍着不掉落,忆起了什么似的,回头对夏荷气道:“愣着做什么,还不去叫梁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