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赶忙顺着老者的目光看向方才苏长安所站的位置。
却见那里依旧立着一道人影。
随着尘埃的散去,诸人也渐渐看清了那人影的情形。
此人自然便是苏长安。
却见他浑身浴血,身上的衣衫破烂,甚至不住的往地上滴着血滴。
诸人心头一惊,再细细看来,却见这少年即使已是如此惨状,但他的眸子里的光芒却又是那般耀眼。
“苏公子!”
“长安!”
数道惊呼响起,花非昨、罗玉儿与陆如月三人最先反应过来,他们快步向前,来到苏长安的跟前,将他已经摇摇欲坠的身子扶住。
“苏公子你没事吧?”陆如月看着苏长安身上如此惨烈的伤势,美眸一蹙,竟然便已是滴出泪来。
花非昨二人虽然未曾言语,但目光里的关切之意,却早已是不言而喻。
苏长安这时才有些木讷的看了三人一眼,随即有些缓慢的伸出手,朝着雁归秋拱手说道。
“雁前辈,长安承让了!”
此言一出,方才还有些摸不着头脑的诸人纷纷发出一声惊呼。
苏长安竟然真的接下了雁归秋的一剑!
这是何等不可思议的事情?
莫听雨如此,苏长安如此。
天岚院之人,当真深不可测啊。
这样的念头也在此刻尽数浮现在众人的心头。
雁归秋沉着眸子上下打量了苏长安一会,冰冷的嘴角忽然浮出一抹笑意。
“莫听雨之徒,果然不亏是莫听雨之徒。”雁归秋摇了摇头,随即释然道:“我雁归秋言出必行,既然苏公子能接下老朽的一剑,老朽自然不会食言,今日之事就此揭过!”
“谢前辈海涵!”苏长安虚弱的说道。
“左兄。”雁归秋颔首,然后转头看向一旁的左玉城。“今日之事让你见笑话了,至于起儿与陆皇的婚事...”
雁归秋说道这儿,顿了顿,似乎在思考当如何措辞。
“雁兄,此事是我考虑不周,如今二人都还年幼,婚事之事,不如待到我引兵取下长安之后,再做商议。”
左玉城拱手说道。
“也好。”雁归秋颔首,他也知经过今日之事,蜀山与汉室的联盟必然有所间隙,但事已至此,多言无益。
“雁兄心中不满,左某自然理解,今日大家都已乏了,不如明日雁兄与我一叙,此事,我大汉必对你蜀山有所交代。”左玉城说道。
雁归秋闻言脸上的神色一变,沉吟许久之后,方才颔首。
“那就请诸位委屈在蜀山住上一晚。”说完这些雁归秋再次将头转过,看向苏长安,“苏公子愿意冒如此风险也要接下雁某的一剑,想来应是有求于我蜀山。不如现在道来,让雁某有所准备。”
雁归秋活了百载,俨然已是人精,自然能看出苏长安等人不远万里来多蜀山,另有他图。
苏长安三人一愣,他们互看一眼,终于还是苏长安一咬牙走上了前来,他拱手朝着雁归秋说道:“实不相瞒,我三人前来确实有求于蜀山。”
说罢,苏长安顿了顿,抬头看向雁归秋。却见这老者面部表情的看着他,苏长安一愣,当下便不再犹豫,继续说道:“我们此番前来,是想取回当年圣皇遗留在蜀山剑冢的那两把剑。”
“哦?”雁归秋的眉头一挑,“你们是为此事而来?”
“西凉已到了如此地步了吗?”他又说道,好似在询问苏长安,却似乎是在自言自语。
雁归秋语气中的含糊,让苏长安有些摸不着头脑,但嘴上还是依旧恭敬的回道:“西凉事关苍生,还请雁前辈不计前嫌,救我黎民苍生。”
诸人闻言,以为苏长安所谓的前嫌是方才之事,但雁归秋却明白,他所指的是当年玉衡暗算之事。
他的眉头一挑,不悦道:“我雁归秋岂是不识大体之人,这剑你们要取那便待你休养好了取去便是。”
“只是即是取剑,他为何自己不来,让你来,不过徒增变数,剑冢可不是寻常人能去的地方。”
苏长安一愣,不明白自己与北通玄究竟有何不同。但还解释道:“西凉战况焦灼,师叔着实抽不开身,还望前辈海涵。”
“唔。”雁归秋颔首,像是想起了什么。他说道:“他确实不能来剑冢,至于海涵?”
“将死之人,海涵与否,有何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