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去街上找小伙伴玩、何梁氏在屋里继续做针线、何大妮回屋换了身干净衣裳,等着外公家来接的马车。
巳初不到,也就是辰时末的时候,一辆蓝布马车来到何家院门前,身材魁梧的车夫下车唤人,何大妮与何梁氏分别出来迎接,核对来者身份后,何大妮与继母道别,上车走人。
这次车子走的更远,经过了昨天祖父一家所住的街道,继续往北走,拐进一条宽街,两边的屋子藏在高大的围墙后头,大门都很普通,就是两扇门板,没有多余装饰,稍不注意就会忽略过去,而街边出现的小巷其实是两户之间的空隙,何大妮透过车窗看到,对外祖家的家境有了一定了解。
不知道走了多远,因为这条街上家家户户的围墙都差不多,看久了视角疲劳,何大妮只感到车子匀速走了一段后开始缓缓减速最后停了下来,这才知道自己到了,在左右车窗张望了一下,发现杨宅在右边,门房上的跑出来迎接。
“表小姐到了,快扶表小姐下车。”
随话音落下,车帘子掀开,一双手从车外伸进来,何大妮倾身上前,随对方的搀扶稳稳当当地落了地。
“表小姐,快里面请,大家都等着您呢。”门房上的热情地领着何大妮上台阶跨进大门。
一位精神矍铄的老人从影壁后头绕出来,看到何大妮急忙上前,门房上的也就顺势把何大妮交给了这位老人家。
“表小姐啊,好多年没看到你了,想不到贵伯还能再看到表小姐,表小姐想必都不记得贵伯了吧?”老人亲热地拉着何大妮的手往影壁后的二门走,“昨天老爷回来告诉大家说表小姐今天要来,大家高兴坏了,一大早就起来做准备。来,到后头荣养堂去见见老太爷和老夫人,还有你舅舅舅母表兄表嫂和表弟表妹都在那里等着你呢。”
何大妮由着这位自称贵伯的老人带着自已经过一道道穿堂门,一路上她都没说话,静静地听着贵伯讲些家中境况,再想到昨天拜见祖父一家时的情形,两相一对比,外公家这一路的迎接就足以显示对自己的重视。
贵伯带着何大妮终于踏入了最后一进院子,早在院子里候着的丫头有的进屋禀报,其余的纷纷迎上来,簇拥着贵伯与何大妮进正堂。
何大妮迈进正堂,又随贵伯和丫头带领,往内堂走。
隔着一道珠帘月冂,何大妮看到里面坐着一大群人,才刚经过月门进了内堂,尚未来得及看清正堂布局摆设和亲戚们的脸,这一群老的少的男的女的,呼啦啦地围了上来,当中两位银发老人迎过来一左一右将何大妮抱在中间,嘴里“心肝心肝”地叫着。
何大妮知道这两位就是自己这具壳子的外祖父母,虽然跟自己没关系,却受这气氛影响,何大妮想起自己前世的家人,也不禁露出悲泣的面容。
边上的亲戚们劝了一阵,哄住了老人家的情绪,扶着二位老人回到暖榻上坐好,丫头拿来蒲团,何大妮跪下恭恭敬敬地给长辈磕头。
磕完头,杨珏上前扶起何大妮,领她到外祖父母跟前,两位老人笑呵呵地各塞了一个大红包给何大妮,红包入手就摸出来里面装的是银锞子,沉甸甸地少说有几两重。
何大妮道过谢,又随舅舅杨珏见其他诸位亲戚。
先是见了舅母,舅母娘家姓方,是个面目慈祥温柔的女人,她给了一个份量更重的红包,但当她的手与何大妮的手交握的时候,何大妮发现舅母的手有些粗糙,手指、指根和手心上都有茧,根本不是养尊处优的少奶奶,倒像是干过很长一段时间的粗活。
那些茧子很软,是干粗活结了厚茧后又没再干了,茧子渐渐脱皮软化,最后留下一层软软的角质层,但再不能恢复成原来的细嫩肤质。何大妮也是干过粗活的人,一摸就知道,她不禁怀疑外祖家是不是也过过一阵艰难的日子,不然以这样的家境,儿媳妇又怎会有这样一双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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