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求龙口堰一定要用水洗岩,只因西山岩取材就近,省却许多运输费用,价格只有水洗岩的六成左右。李开良反复去做疏通工作,最后使了两千两银子才打通这个关节,还要感恩戴德。”
凡此种种,不胜枚举。
龙口堰和燕子塔工程做下来,十分不易。
现官不如现管。燕三郎和卫王关系再好,也不能成天为了这些琐事一遍又一遍又麻烦萧宓,因此工部实是有恃无恐。
韩昭听了并不意外,只道:“这原是工部的活计,你偏去揽在身上。时初,你心也太大了。”
燕三郎冷冷道:“若把西城计划交给工程去做,便是再多花三倍的钱,也未必能干好,时间还要拖长至少十年。”
“我知道,你若能按计划做好,这是利国利民的大好事。”韩昭说到这里,嗓子也有点儿堵,自己灌了一杯酒才能接下去道:
“如果工程做下来顺风顺水,旁人也说不得什么。偏偏你闭关疗伤大半年,又偏偏龙口堰突然决堤,落人口实,一下就把你推去风头浪尖。”
“你可知道,这五十天来参你的本子不下三十本!”韩昭苦笑,“廷议时,大臣当廷斥责你、言辞激烈者不下七八次!他们都把龙口堰决堤,甚至澜江水患、百姓流离的原因怪罪在你头上。”
燕三郎脸色不好看。
澜江中下游水患淹没良田无数,也令百姓曝尸于野,生者哀嚎流离。如有廷臣将这罪名归咎于他,那实是恶毒已极。
可他也明白,出了这样的大事,一定得有人承担责任。如能让清乐伯当替罪羊,许多官员都要拍手称快。
“你不在廷,甚至不能为自己辩驳。我和石从翼等人又是武将,不会每日上廷,也不好对民生大事指手划脚。”太平时期轻武官,护国公也不常上廷了,以慰君心。韩昭继续提点燕三郎,“就算王上对你信任有加,可是三天两头有人参你、斥你,让他自觉所托非人,这份恩宠早晚会被消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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