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外不太平,事情一件接一件的没有停过,想起三州乱象,他不禁愁绪顿生,哀叹了一声:“宛童这趟差事不好出啊,三州官场鱼龙混杂盘根错节,把持盐业矿业近十年,不会轻易束手就擒,少不得要使绊子下黑手的。”
落葵顿觉心间生堵,有些食不下咽了,不禁重重撂下雕花银筷,吁了口气:“贪了这么些年,他们也该知足了,痛痛快快交出来,朝廷也不会赶尽杀绝,只可惜人心若是知足,又如何会有得陇望蜀。”
苏子饮了口青梅酒,思量片刻,沉声道:“三州的水浑,宛童身边那点护卫,绝难挡得住明枪暗箭,我想着,还是叫素问带几个人暗中跟着去罢,他在三州主事多年,对其中形势最为熟悉。”
落葵微微颔首,旋即单手挽花,手上浅浅的蓝色水纹微澜,转瞬,一枚清波荡漾的玉佩现于掌心,伸手递给苏子:“也好,把这个交给素问罢,三州的人手随他调动,授他便宜行事之权。”
水家两代人在三州苦心经营了数十年,无论是官场还是商场,皆埋下不容小觑的势力,耐心等待了许多年,终于等到揭开伤疤,刮骨疗毒的这一日,苏子摩挲那枚清水玉,凭着此物,足可在三州掀起一场巨大的风波。
二人虽吃得多,但吃相并不难看,一席饭用下来,除了偶尔你一句我一句的对话,并无旁的声响,甚么喝汤声吃饭声,哪怕是筷子汤勺碰到碗边声,都听不到一丝。
说完了朝中的要紧事,苏子想到曲元参所托之事,不禁脸色微暗,斟酌一句:“今日许侯送菘蓝入宫了。”
一语惊人,虽然这事情早已有了定论,但今日听来仍觉惊心,落葵不禁担心起曲元参,二十几岁锦衣玉食的公子,一路行来从未遭受挫折,过得顺风顺水,如今一朝受挫竟是如此绝然,她担心他会承受不了,只是,没有谁能够一生顺遂,那些沟沟坎坎,过去了便是在心底打个记一辈子的结,过不去便是在前路挖个迈不过去的坎,落葵忍痛相问:“元参如何了。”
苏子微微一顿,看似平静,眸底却有水波微漾:“自是伤心的。”
晚风微凉,苍翠的竹竿迎风摇曳,无数微黄的竹叶萧萧坠下,一声声轻响,划过人心,凌乱不堪。
落葵定定望住苏子,眸光流转,她不忍再问,再问下去,便是再徒增一个伤心人,索性噤口,只默默的吃饭。
饭毕,丁香撤了桌案碗筷,彩绘莲花红漆茶盘上搁着雨过天青色的小盏,君山贡茶的清波在盏中荡漾,茶香淡而悠远,清苦回甘。
紫檀木方桌上摆了四个莲瓣白瓷小碟,分别搁着梅花酥、荷花酥、桂花糕与太师饼,皆是趁着花开时节采下花头,晾干所制,清口落胃。
丁香又在错金香炉中换上百合香,干净淡雅的香味缭绕,冲淡了方才浓郁的饭菜之味。
沉默无声了良久,苏子终于平静下来,神情如常道:“元参请你我帮忙相助,他,想搏一次。”
第二卷 汹涌暗起 风波未平 第八十二回 谁是谁的谁-->>(第2/3页),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