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好将信将疑的用了钉在空宅子立柱上的传信符箓,一炷香的功夫后,等到了前来接他的素问和一辆黑棚马车。
那马车看起来平平无奇,但上了车江蓠才发现入了套,这马车竟能禁锢人的神魂之力,令人无法察觉到车外的一切,他想掀开车帘儿瞧一瞧,却发现那车内壁上符文闪动,无法触碰。
江蓠孤身一人在车内晃荡,但却并不惧怕甚么,这一路上,落葵曾有许多机会可以诛杀自己,但她非但没有,还几番拼死相救,危难之际她没有乘人之危,想来如今也不会咄咄相逼。至于血迹之事的结果,他此行并不想要个甚么结果,只是想见她,见一面即可。
马车七拐八拐,最后便停在了这处四白落地的屋前,这屋内飘动着与马车内极为相似的血色符文,神魂之力同样无法渗出去半分,江蓠在此处灌了个水饱,有些心焦的起身巡弋起那些晦涩的符文。
忽而听得门响,江蓠急忙回头,大喜道:“小妖女。”可刚看清楚来人的模样后,他顿时脸色大变,只觉脸庞生疼,如锋利的刀割过他的脸庞,勃然大怒道:“苏凌泉,怎么是你。”
只见男子缓步走来,一袭石青色长衫,身姿翩跹,长眉一轩,桃花眸隐含轻愁,唇角却挂着淡薄疏狂的笑,赫然正是苏子,冲着江蓠抬了抬下巴:“我一直都在。”
江蓠退了一步,已是恨意顿生,但却没忘了所来为何,怒道:“小妖女呢,让她出来见我。”
苏子挑了挑唇角,讥讽一笑:“本派大长老,岂是你说见就能见的,江蓠,你若能敌得过本座,从此本派之人,你想见谁就见谁。”
四目相对,满是喋血之意。
江蓠自然知道面前之人此话是何意,无论是旧日仇恨,还是今日恩怨,都该做个了结,也算是断了他心里不该有的念想。他们二人之间,本就没甚么旧可叙,有的只是仇恨,他怒喝了一声,手上光芒大作,剑身龙吟长啸,心中决然道,是死是活,都在今日了。
二人同时举剑而出,一赤金一邪红,皆是杀意。
剑光相交间,苏子错身而过,赤金剑芒顿时落空,而邪红剑芒眼看便要刺穿江蓠的脖颈,却只轻轻悠悠一漾,赫然抵住他的脖颈,划出一丝浅浅的血痕,并未伤筋动骨。
江蓠倒抽了一口冷气,原以为没有了生机,不想却是此人却是剑走偏锋,收放自如的高手,他瞪大双眸,不禁愕然:“苏凌泉,你,不杀我。”
苏子淡然一笑,眉眼间皆是桀骜:“你放过落葵,我放过你,两不相欠,下次再见,便是不死不休。”
江蓠并未料到会有此等结局,他以为与他的再度相见,必然是你死我活的,可不料,他绝然长叹:“难怪,难怪朝颜她。”话未完,他已哽咽难言。
苏子眼角沁出不易察觉的冷泪,一言不发,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