递到唇边,便被空青顺了过去:“茶都冷透了,仔细喝了胃疼。”
端茶递水之时,空青的手时不时与落葵的指尖碰到,顺势便握了一握,只这一握,她便心头一悸,慌得厉害,忙不迭的抽出手,不知该放在何处,抬眼瞧着那望之令人心安的颀长身姿,不由的在心底暗叹,自己莫不是真的发了花痴,正出神间,空青正好抬眼与她四目相对,笑道:“看什么呢,看的都出了神。”
她心底一慌,忙垂下头去,掩饰道:“我以为仙界的皇子什么都不会做。”
空青手上收拾不停,口中也笑个不停:“原本我确实什么都不会做,被子苓师兄调教了数万年,除了烧饭,我便什么都会做了。”
忘忧买菜回来时,旧居已经收拾齐整,安顿下来,这洞府内的一桌一椅,一景一物,皆是按着落葵对往昔记忆中的模样修缮整理,落葵抬手缓缓轻抚,心下却凄然一片,数万年那场大战前夕,父亲和西帝定下了自己与西羌的婚事,自那之后,她处理公事时便总有些心不在焉,那书页上都是西羌的影儿,母亲和忘忧在一旁为她的婚事置办嫁妆,唯有茵陈最是悠闲,有她在,这阔大的厅堂也显得热闹拥挤起来。
落葵环顾四周,如今,如今这厅堂真的空荡荡起来,只剩下了自己与忘忧两个人,不,还有安静坐在对面,闲闲品茶的空青,她抿了抿唇,干干道:“时辰不早了,师兄早点回宫去罢。”
空青两手在身前交叠,眸光狡黠闪过:“我帮你打跑了鬼帝,又帮你收拾了好了旧居,你连晚膳都不让我用了,还真是学足了子苓师兄过了河就拆桥的本事。”
落葵张了张嘴,有些哽住了,但碍于同门师兄妹的脸面,自然不好当场发作,只能耐着性子,咬着后槽牙笑道:“那鬼帝分明是我自己打跑的。”
空青啜了口茶,眉眼间的笑意更深:“那婵衣总是被我从云头上轰下来的,跌了那么大的一个跟头,总是要疼上几个月的。”他笑望着她:“而你,总是我从云头上抱下来的罢,不然你从那么高的地方掉下来,也总是要疼上几个月的。”他凑到落葵身侧,低声道:“我饿了,走不动了,你就行行好,容我吃了饭再走罢。”
“你,”落葵脸一红,着实没有见过脸皮这么厚的,原以为子苓师兄的脸皮已是足够厚了,不曾想空青竟也同子苓一般厚脸皮,果然还是子苓师兄调教有功,遂轻咳了一声,啜了口茶:“吃饭就吃饭,师兄至于装的这样可怜么。”
空青仰起头,一张脸笑得人畜无害:“这是你的地盘,你又这么凶,我若不装的可怜一些,你将我打出去可怎么办。”
暮色四起,暗沉沉的天幕缀了数之不尽的星子,不庭山的夜间极静,只有宿鸟归巢的簌簌声,落葵与空青的头一回同席用膳,你一筷子我一筷子的用的静默,吃的尴尬而索然无味。
落葵饮了盏茶,抬眼瞧着倚在灯下翻书的空青,全然没有要走的意思,遂紧蹙着眉头道:“夜深了,师兄该回宫了。”
空青头也未抬,眸光一直盯着书卷,像是看到了什么有意思的字句,牵起唇角宛然一笑:“我累了,走不动了,今日便在这里歇下了。”他一双眸子笑意赤诚:“你这里这么大,应该能够辟出一间我睡的屋子罢。”
落葵喷出一口茶,微怔了会儿,张口结舌道:“你,你说什么。”
空青疾行几步,凑到落葵身侧,俯下身去低笑起来:“我说我走不动了,要在你这里借住数日,养足力气再走。”他那一双眼眸,亮闪闪的似有星子划过,而唇边的一抹笑意如同春花竞绽。
落葵不由的红着脸缩了缩身子,掩饰着回首,冲着灶房吩咐道:“忘忧,给空青师兄收拾一间客房。”
夜色渐深,连山间的鸟兽都沉沉睡去,落葵仍伏在案上写写画画,时不时的捂住嘴打个哈欠,困的眼泪横流,空青笑着又燃了一盏灯,捧到她眼前,温言道:“困了便去睡,事情也不是一日便能做完的。”
落葵摇摇头,取过手边的一卷竹简,哗啦啦的翻看起来:“师兄若是困了,便去歇着罢,南方的护荒大阵尽数被毁,我得早日将阵法图画出来,这样才能睡个安稳觉。”言罢,她急促的咳了数声,唇角逸出血迹,不由的牙关紧闭,不管不顾的灌下一盏冷茶,和着喉间的血腥咽了下去,旋即神情如常的一笑。
空青不由的心间大恸,脸上却恍若不知的不露分毫,接过那图细细端详起来,牵出一抹和煦笑意,轻抚了下她的肩头温言道:“明日我陪你在南方走上一走,看你这阵法图,修复起来也是颇费功夫的,而你如今身上有伤,动用仙法这种力气活,就交给我罢。”
一
第四百七十八回 洞府-->>(第2/3页),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