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发现她其实有一双异常清澈明亮的大眼睛,黑亮的瞳孔似不曾沾染半点俗世的尘埃,而此时,她的瞳孔深处正明显闪烁着慌乱和恐惧。
他的声音不由柔和起来,“你怎么了?”
“啊?没,没什么?”她狠狠一闭眼,将她不愿回想的画面逼出脑海,专心致志地给他取创口贴。
十几张创可贴取掉后,堆在桌上竟有小小一堆呢!让容思蓝感叹的是,朵儿这个小丫头真细心,竟然没让胶布沾到一点点伤口!
她擦了擦额头的汗,“接下来怎么办?”
“拿碘酒消毒,然后用刀切开伤口,再用镊子把子弹取出来。”他平静地下命令,好像在说着一件无关痛痒的事。
容思蓝大跌眼镜,“不……不……不用麻醉药?”
“你有麻醉药吗?你会用麻醉药吗?”尹萧焯白了她一眼。
“没有!也……不会!”容思蓝的头摇得像拨浪鼓。
“那你还问?!快点动手吧!”尹萧焯拿起一卷纱布咬在嘴里,头转向另一边。
容思蓝在他枪伤周围涂上一层棕色的碘伏,却举着用最简单的方法消过毒的小刀不敢下手,那个圆圆的小孔在她眼前无限扩大,像一个黑洞把她所有的意识全部吸落进去,她似乎又看见那个倒在血泊中的女子,还有稚嫩的童音凄厉的呼唤,“妈咪!妈咪!”
“当啷”一声,银亮的小刀掉落在地,她跌坐在地上,双手抱胸,脸色惨白,浑身剧烈颤抖起来。
“妈咪!妈咪,你怎么了?”一双肉呼呼的温暖小手抚上了她冰凉的脸。
她定了定神,从臆想中醒来,抱住朵儿,似从她身上汲取力量,“没事,朵儿别怕,妈咪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