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征东军向东斜插过去。
日到午时,双方距离拉近,首先引入眼帘的是一大队牛羊畜牲,随后是参次不齐的民部队伍。
是孙叔!石青心中一喜,随即生出几分佩服。逃跑之时,孙叔竟然没有丢下牛羊,确实有管家的潜质。
孙俭和民部还剩四百来人,看到石青,欢呼一声,孙俭、万牛子、伍慈、赵谏迎了上来。
老远,伍慈就大声叫道:“蝎帅。周方是奸细,把我们的计划卖了。。。”
周方?石青微微一呃,竟然是斯文知礼,见闻广博的周方。
“慈早就发觉此人心怀叵测,没想到真是奸细。好生可恶!”伍慈愤愤不一,既表忠心,又隐晦地显露了自己的预见性。
“滚你奶奶的。早干嘛去了。事后说有个屁用。”司扬挣扎着从石青背上下来,要去踹伍慈。伍慈一闪,委屈道:“慈无职无权,也没一个部属,怎能看得住周方?”
“滚蛋!这般时辰,还在想捞权!”石青怒骂,替司扬把伍慈踢了个跟斗。
“踢得好!咦?”司扬叫了声好,突然疑惑道:“蝎子。前几天你好像不对,斯文的像个娘们。。。现在才像毒蝎。”
司扬的话让石青很有些感慨。
乱世之中,作为首领、作为强者,首先要让手下害怕,让手下因恐惧而臣服。威信威信,先威后信。若是无威,信便一钱不值。手下不知道惧怕,再是仁德之人,终归落得众离亲叛的下场。
历史上,这样的例子太多了。仁义行于天下,也是威慑后再施舍的仁义。纯粹的仁义,不过是东郭先生的迂腐。
叹息中,他迎上孙俭。“孙叔。没事吧。你们怎么带着牲畜?怎么和三义军分开了?”
孙俭身上血迹斑斑,显然经过一番苦斗,但他并不在意,平淡道:“这是伍慈的主意。他说敌人针对的是三义军,和他们在一起会受牵连,我同意了,所以和三义军分开逃。至于畜牲。。。不带上,不用官军围剿,饿也饿死了。呵呵,与其饿死,不如冒险带着畜牲逃。”
石青无话可说。征东军已经断粮,不带畜牲,凭民部老弱,抢都抢不到粮食。
“蝎子。接下来怎么办?”孙俭问了一声。
“与三义军会合。如今,我们和三义连环坞休戚与共,离开他们,我们逃不掉。”石青没有丝毫犹豫。
“唉。。。只得如此了。”孙俭叹了口气。
石青知道,他和张遇翻脸,很多部属不以为然。当时人们被悬瓠城的财富所吸引,被可能的胜利激励;没有人提出反对;如今事败,很多人开始后悔了。
事实上,他也后悔。后悔自己不经世事,不知世事艰险。
一直以来,他以为有穿越者的见识,有毒蝎高强的身手;纵横四海,啸傲天下,还不是手到擒拿。经此一役,他才知道自己想的太简单了。
乱世之中,什么最难?活下去――最难。无数风云人物,哪个不是一时之雄,还不是一一陨落,自己凭什么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乱世之中,什么最重要?活下去――最重要。连石闵这等人物,为了活下去,也需忍耐蛰伏;自己算什么?为何忍耐不得张遇?即使不愿忍耐,行事也该小心,怎能如此大意?竟被奸细所乘。
自己一直瞧不起南方士人,认为那些人眼高手低,只会高谈阔论,不知世事艰难;事实证明,自己也是如此。
好在,自己还有一条命,还有从头再来的机会。以后,自己定要不择手段地活下去。
望着东南方向。石青扬声大喊:“诸位!让我们从头再来!我们会活下去,会越活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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