艘大船舷下,待所有乘客都换乘了大船后,长篙一撑,再次驶向岸边载人。
突围而出的联军合计约莫四五百人,七八条空闲小船来回穿梭,将人转运上大船,一炷香的功夫,岸上一空,所有的人都被转上了大海船,河面上的船只随即动了起来,摆成一长溜队形,缓缓南下。
辰初时分,天光大亮。船队来到淇河、卫河交汇处,在一处平缓的回水湾头泊下后,船上的乘客开始登上卫河南岸。
淇河流向是自北向南、卫河是自西向东,两河原来并不相通。魏武曹操兴建枋头灌溉区时,将两河之间的一截阻碍挖通,由是淇河一分为二,一半继续南下汇入黄河,一半向东而去输入卫河。船队到达的地方就是这处分岔口。
大船因吃水的问题不能靠岸,只能停在河心深水区,乘客登岸需要小船来回转运。
船上人员转运一半的时候,卫河之北、淇河之东的荒野上现出一队仓惶急行的人马。那是从东枋城撤离的新义军,因为夜路行走艰难,他们虽然提前撤离,反而比由水路撤离的河西联军迟一步抵达卫河。
任由船只转运士卒,石青独自上了一艘小船,径往卫河北岸去接王猛。
两人见礼后,彼此一笑,笑容里包含了浓浓的庆幸意味。枋头新义军渡河事宜交给丁析,王猛上了石青坐船,小舟一荡,缓缓向对岸渡去。
“景略兄。还有继续作战得必要吗?”石青饶有兴趣地打量着王猛,率先开口。
“当然有必要!”
王猛截然回答:“枋头与青、兖相邻,实为大患,新义军若想有所作为,迟早需要面对这个大患。既然如此,趁早不趁晚,此时正是打压枋头的好时机,石帅怎能错过?”
石青哈哈一笑,调侃道:“景略兄难道不想让青、兖休养生息,以待日后横空而出,收拾残局么?”
王猛没有因为石青的玩笑而轻松,他慎重地回道:“修养生息,隔岸观火原是乱世争霸之不二手段。只是,新义军先天缺陷,不能走这条道。。。青兖两州南邻大晋、北接魏赵、西连豫司,三面靠海,无路可退,无险可守,无关隘阻隔,受此地势所困,便是有心隔岸观火也是不能。逢此时,唯有以攻代守,以人和胜地利,方可成事。”
说到最后,王猛不经意地自曝其短,道:“前些时候,王猛历经的少了,只会纸上谈兵,想当然地以为青兖该当闭门自守;今日思之,甚感羞愧。”
石青抚掌大笑道:“好一个王景略,自此一飞冲天,笑傲风云矣。”
两人谈笑着,商讨后续作战方略,不知不觉间,来到卫河南岸。
此时联军已经全部登岸,衡水营调转船头,驶向北岸转载丁析等新义军渡河去了。南岸之畔,三千余新义军(包括薛瓒带领的几百滠头军)和不足两千的滠头军泾渭分明,分别聚成两大团。
新义军尚好,很多士卒脸上虽然挂着哀戚,眼睛依旧有神,透着安详镇定;这里距离黄河南岸的白马渡不是很远,一旦到了白马渡口就等于回了家。白马渡地处兖州,那里属于新义军下辖。
滠头军残余看起来很凄惨,在他们脸上看不到半点劫后余生的兴奋。姚益拘偻着黑塔的个子垂头蹲下,不知在想什么;姚若惶恐地东瞅瞅西望望,一副无所适从的样子;尹刺远远地离开滠头大队,独坐在河岸上出神,不知是有意或是无意,他望着的方向,恰是新义军和薛瓒部休整之地。
石青和王猛相视一眼,石青道:“丁破符渡过河后,景略兄将滠头军打散编入新义军。姚家兄弟一并交由景略兄应付,石某暂避几日,冷一冷他们再说。”
王猛嘿了一声,道:“石帅放心。王猛管教他们明白,他们如今的身份地位!”
石青欣然点头,束手请王猛上岸。
王猛上岸后,小船再次一荡,载着石青来到河心一艘大船上。石青登上大船后,诸葛羽一拐一拐地迎上来,问道:“石帅。开船吗?”
石青点点头。对诸葛羽说道:“诸葛兄,你腿上未愈,不该四处跑动,有事吩咐亲卫营的兄弟就是。”
“多谢石帅挂念。”诸葛羽谢过后,黯然着说道:“亲卫营的兄弟损折大半,幸存下来的,也有很多伤势严重的;相比之下,诸葛羽倒算轻伤,跑动一下无妨。”
叹息声中,诸葛羽一拐一拐地离去。望着他的背影,石青恍然发觉,当初那个长袍宽袖,唇红齿白的名门世子不知不觉间已被杀场打磨成一块看似暗淡无光,实质上却能杀人夺命的锋锐杀器。
大海船转过三岔口,顺着淇河水继续南下,行了不到半个时辰,船右西岸上有人跳跃着大声招呼,瞭望的水手瞅见,吆喝几声,随即风帆一转,船只斜向岸边驶去。
大海船驶至河岸五六丈时因河水太浅不得不泊停下来。岸边灌木丛中呼啦一声响,水草分开,十个天骑营士卒驾着小舟钻出掩护,迎着大海船靠过来。
“石帅。轻骑营不敢轻易暴露去向,与南安羌人在跑马岭一带暂歇。船只一到,便即赶来渡河。”这什
三十六章全线撤退-->>(第2/3页),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