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耗子向汝南太守周勃转达了大将军的意思,请他无论赊欠还是收购,尽量多地囤积粮粟……”
“……三月二十五,小耗子到彭城见到了周成将军,周成将军说了,徐州一万兵马除了留一千守卫彭城外,其余大部将于四月初赶赴下邳,监视泗口,若有需要,他会亲率大军渡过淮河,杀进扬州。从彭城回来,路过下相时,小耗子见到了衡水营苏忘校尉。苏校尉说,这段时间衡水营在淮河收拢了上百条船只,其中一半的船只在羊市一带游弋,一半的船只在泗口左近巡视,以保证悬瓠城人马和徐州人马渡河接应,苏校尉还说,他正在和扬州军相关人士接触,到需用之时不定会有其他助力襄助大将军的……”
“哦?是吗?”听到这里,石青一下来了兴趣,打断小耗子问道:“助力从何而来?苏校尉可曾透露?”
“没有。苏校尉没有多说。”
小耗子摇摇头,顿了一顿,他口音一沉,忧虑地说道:“苏校尉另外还说了一件事,让小耗子提醒大将军注意。苏校尉说,这段时间,扬州军的动作非常诡秘,褚衰在广陵集结了五万人马,不仅在羊市、泗口严查过往商旅,而且还在长江北岸布下重兵来回巡视;褚衰本部则移镇到了盱眙。回来的时候,小耗子从扬州经过,发现扬州真得和苏校尉说的一样,处处都透着紧张呢!”
“咦——褚衰这是想干什么?移镇盱眙难道是配合建康给石某施加压力做出北上的态势?可他在长江北岸布置巡视人马又该怎么解释?”石青心中倏地升起一丝警觉。
“我知道哪里不对了!”
一旁的郗超一拍脑袋,忽然叫出声来,不等石青询问,便急忙解说道:“大将军。适才郗超不是说感觉到建康有异常吗?郗超知道异常在哪里了,这个异常就来自于褚衰的中军司马谢安。扬州军历来由世家或是外戚统带,禁卫台军则有皇室统带,两军不仅不相统属,大多时候彼此还相互制衡。可是这段时间谢安却频频在白鹭洲、秣陵、石头城等禁军台军营地出现,这种情况一般不会被允许的,可是无论是理政王或是琅琊王家却都没有反对。实在是太过古怪了。”
“有这种事!”
石青倏然一惊。他对谢安的了解可比郗超清楚的多,谢安这个人未成名前可能会被郗超忽视,却不会被他忽视。联想到历史上谢安出仕是因为谢尚故去、谢万废黜,谢家再没有其他人能够承担家族责任才不得已的举动,石青忽然对谢安担任扬州军中军司马一事充满了疑虑;这时候谢尚还在,谢万仕途正好,谢安为何一方常态地早早出仕呢?会不会是因为自己?会稽王府前,谢安小心审视自己的目光从脑海中一闪而过,这一刻石青再无怀疑,几乎立即断定下来,谢安对自己充满敌意,他的入仕以及在健康的活动肯定是针对自己的。
“不知道是巧合还是走漏了风声,可以确定的是朝廷不打算继续软禁石某了,看来是准备动手了。”石青审慎地给出了一个结论,旋即令道:“景兴!传令兄弟们,时刻戒备,无论何时,一旦见到瓦官阁火起,即刻动手。”
“大将军!不如提前发动,我等今晚就杀出建康——”小耗子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石青笑着摇摇头。“计划早就定下来了,大家都在按照计划行事,突然变更的话,仓促之下很容易出纰漏。不到万不得已,谁都不会擅改计划的。郗超,就这样说,你回去通知下去,让兄弟们早作准备就是。”
郗超应了,临走时安慰小耗子道:“不要担心,谢安虽然在四处乱窜,各兵营却没见调动人马的迹象,想来一时半会还不会动手。回去后,郗超让人盯紧附近几处军营就万无一失了。”
七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