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将军上了练武场,那就是铁面无私,几万精兵都能练得出来,区区几个孩子,那就更不在话下。
阿虫已经被鞭子抽了好几次了,看得诸葛瞻心惊肉跳,
已经有寒意的天气,累得满头是汗,虽然感觉腰和腿已经痛得不断抽搐,但他仍咬着牙,不敢有一丝的放松。
冯府的教学,一天学文一天学武,诸葛瞻现在就盼着明日早些到来。
除了能显示一下自己的优势,同时也能和阿虫一样,顺便嘲讽一下那个野蛮丫头。
冯都护走向正在督促的关将军,跟她说了一声,结束了旁观,向着前庭走去。
“蒋公,今日怎么会屈尊过来?”
冯都护迈入客厅,对着蒋琬笑道,“若是有事,直接派人过来说一声,无论是官署还是府上,我都可以过去,何劳蒋公亲自上门?”
蒋琬先对着冯都护行了一礼:
“琬,拜见中都护。”
“蒋公快快请坐,你比我年长许多,我可不敢受你这个礼。”
“不然,琬此番前来,乃是为了公事,中都护位高于琬,权重于琬,琬见中都护,若是不行拜礼,则朝廷礼仪何在?”
“好吧。”冯都护有些无奈地一笑,不与对方在这方面纠缠,“那不知蒋公此番到来,是为了什么公事?”
蒋琬跟着坐下来,回答道:
“琬这次过来,正是为了大赦之事。”
他看向冯都护,“不知中都护对此事有何看法?”
“看法?”
冯都护有些诧异看向蒋琬,这个事情,也值得你亲自上门一趟?
按他以前的性子,说不得就要说一句“我能有什么看法”。
但现在不一样了,毕竟关系到朝议,他的一言一行,说不定都有人揣摩,所以他自不会轻易表态。
最重要的是,右夫人不在身边,没办法当场给他一个建议。
冯都护咳了一声,有些不好意思:“这个事啊,说句让蒋公见笑的话,我一时倒还真没有什么看法。”
“因为这两日,军中事务有些繁琐,吴国派过的人,似乎对虎骑军的教习方法有些意见。”
“毕竟事关汉吴两国的关系,一个不慎,就有可能让两国相互猜疑,不利同心讨贼。”
“所以这两日只顾处理此事,倒是没有忽略了大赦之议,还请蒋公见谅。”
蒋琬表示理解:“中都护都督内外军事,事务繁忙,也是情有可原。”
说完这一句,他又有些斟酌地说道,“以琬之见,这大赦有大赦的好处,可以补充大汉人丁。”
“当然,不赦也有不赦的好处,可以表明大汉严法不变,让百姓不敢轻易犯法。”
冯都护听了蒋琬的话,点头道:“蒋公所言甚是。”
然后把问题反抛回去:“那蒋公是支持大赦,还是反对大赦?”
蒋琬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沉吟了一下:
“先帝入蜀时,丞相立严法治蜀,时人多怨,翼侯亦劝丞相,丞相以‘蜀土人士,专权自恣,君臣之道,渐以陵替’拒之。”
“依琬看来,非蜀土如此,天下世家亦如此。丞相既据蜀而克北,终让天子还于旧都,正是说明治理得法,琬自认不如丞相,故不敢轻易丞相之制。”
对于蒋琬这番话,冯都护不禁点头,表示赞同。
战争时期,从来只有用严法以促高效,尽可能地整合资源。
休养生息,宽法薄赋,那是统一以后,和平安定时期才应该做的事情。
看到冯都护点头,蒋琬觉得自己已经探明了对方的看法。
毕竟冯都护与丞相关系匪浅。
丞相以严法治国,冯都护既承丞相之志,自然不可能轻易改变丞相留下的制度。
更重要的是,大汉的罪犯,只要不是死罪,基本都是送到某处进行劳动改造,以赎其罪。
这些劳动改造的地方,有不少就是与兴汉会有关。
冯都护嘴里说是没有看法,说不定心里是不愿意大赦的。
“不过也正因为丞相以严法治国,所以这刑加于人,更应该谨慎小心。”
蒋琬继续说道,“否则的话,万一稍有差池,犯人就是犯了小错,也会被扣以大罪。”
冯都护看着蒋琬,不说话。
他觉得蒋琬说得很有道理,历史上丞相选他做接班人是有道理的。
怪不得,历史上蜀汉的政治斗争极少流血,难道就是因为主政者的这种思维吗?
不过此时的冯都护有些迷糊:
所以蒋公琰是打算赞成大赦还是反对大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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