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有了这一千多万人口,大汉就可以睥睨四方,大叫道:谁敢不服?
生僚不愿意种甘蔗就干生僚,
胡人不愿意剪羊毛就干胡人,
世家不愿意承认汉命维新就干世家,
贼人不愿意倒戈卸甲认罪就干贼人……
反正就是干干干!
皇后也很想干。
本宫不能伸手前方军中,难道还不能在后方多搞点钱?
同时这也是为什么河北大战在即,宫中府中波澜不惊的原因。
司马懿可以凭借太行山守住一次两次三次四次,但只要有一次失败,那河北就等着喜迎王师。
大汉这一次东征就算失败,大不了三年后再来一次,反正耗得起。
所以天子可以不在意太行山的战线,但听到自家草场又丢了几只羊,顿时就是大怒:
“皇后说的是,那些草原蛮夷,到现在还敢不服王化,待此战结束,有他们好看!”
不知道朕的连襟是谁吗?
你们简直就是自寻死路!
有蛮夷自寻死路,自然也有蛮夷头脑清醒。
比如说没鹿回部的窦速侯、窦回题两人,就很清醒,非常清醒。
本来两人得知汉军到来,还精心挑了勇士和俊马,率领百余骑前来迎接。
本意是显示一下没鹿回部的肌肉。
好教汉人也知道,自己的部族,也是能征善战的。
谁料到一看到镇东将军所领的大军,他们自己双腿的肌肉,就已经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无数大鹿车安安稳稳地行于旷野雪地上,已经算得上是气势惊人。
更别说鹿车上还能安装屋棚。
真有种陆地行舟的神话传说感。
还有那枪刀剑戟,齐齐反射着雪光,竟有一种耀眼夺目不敢直视的威慑。
想想自己二人东拼西凑,这才凑足了身后这百来骑。
而汉人竟是已经能大军行至此处。
想想自己的部族老老少少,现在都正躲在帐子里瑟瑟发抖,向天神乞求性命。
汉人已经能在这等天气下征伐草原。
两相比较之下,若是汉军当真有心行屠戮之事,只怕在这等天气下,草原上大多无处可逃的部落,无一能逃出生天去。
一念至此,兄弟二人心有灵犀一点通,不约而同跪到雪地上,把头深深埋到雪里:
“化外蛮夷窦速侯(窦回题),叩见天兵王师。”
牙齿在格格作响,是冻的,也是吓的。
而他们身后的那百来人,早就被吓呆了。
一看到首领都跪下了,连忙也跟着匍匐到雪地上。
没办法,虽说镇东将军此次出塞,核心战力仅仅是虎骑军三千人。
但鲜卑人匈奴人,还有一些杂胡,杂七杂八的义从胡骑,却是有两三万人。
装备汉军淘汰下来的“汉阳造1.0”制式兵器,也足以对草原的胡人形成优势。
延绵数万人,声势惊人无比。
“咔嚓,咔嚓,咔嚓……”
西域天马行于没过马膝的积雪上,发出略有沉闷的声音,止于两人前方:
“两位少族长无须多礼,起来吧。”
两人闻言,这才道谢起身。
抬头入眼,不禁就是暗暗发出惊叹:
“好神俊的天马!”
再抬得高些,又是忍不住地惊叹:
“好神俊的将军!”
但见汉军将军脸上虽有几道轻微的伤痕,但这非但没有影响他的俊美,反而是增添了几分杀伐刚朗之气。
身上披着制作精美的兕皮甲衣,上面刻着繁复的花纹,让草原上的土鳖不禁就是自惭形秽。
汉家将军,果然贵胄。
当然,赵将军的举止更加贵胄:
“吾等冒昧而来,惊扰了贵部,实是不安,初次见面,这是三百斤烈酒,两百斤红糖,还有五百匹毛料,算是我家将军送予两位少族长见面礼。”
一叠轻飘飘的票子,一下子就砸得窦速侯窦回题两人头晕眼花。
虽说不是实物是票子,但票子好哇!
两人都是去过平城做交易的,知道这些票子可以在平城换到实打实的东西。
“当然,雪地行走不便,所以此时不能携带更多的物资,不过只要贵部这一次,能让吾等有个避风安营之处,日后待雪化时,更有厚报。”
“应该的,应该的!将军请放心,吾等定会尽心,务必做到让将军宾至如归!”
窦回题更是留意到汉军将军所言,听出眼前这位将军竟不是大军的领军之人,于是小心问道:
“却不知天兵王师的主帅所在?小人等欲前去叩拜一番,也免得失礼。”
“不必了。”赵将军脸上勉强扯出一个笑容,扫了一眼二人身后,“怎么不见贵部的窦宾大人呢?”
此话一问,窦速侯窦回题二人脸色顿时大变。
后方队伍中,脸色大变的还有拓跋沙漠汗。
看着自家舅舅在汉军将军面前点头哈腰,有如狗讨食,拓跋沙漠汗不但反胃,而且身体如坠深渊。
汉人这是铁了心要灭了拓跋鲜卑啊!
所以他们并没有完全相信自己,还作了另一手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