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什么?皇帝要见我?”
当晚,萧江沅便安排了他人值夜,自己则回到家来,将此事告知给了吕云娘:“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要见你,或者说,为什么非要见你。他分明问过我你是什么样的人,我自认讲得也够清楚,结果……我本不该替你做这个决定,但他主意已定,君命难违,而我也……”
吕云娘并不怪萧江沅,只是觉得惊讶而已:“无妨,他要见便见。依我看,我是被堂堂一国之君嫉妒了,我好笑还来不及。咱们这位圣人又不是暴君,只要我老老实实的,他也不会对我怎么样,再说还有你呢。”
“我是想说,明天或许是个好机会。”
“你是说……我的证词能派上用场了?”吕云娘稍稍一想便恍然道,“你从两年前便想对付那人,其实就是今日那位王开府吧?”
萧江沅点点头:“他根基已深,又久得圣人爱重,想要立即连根拔起,恐伤筋动骨,亦不可能,故而得细水长流,徐徐图之。我想了一下,你的证词只是开始,除了圣人和你,以及薛王与我,可以不为他人所知,这样一来,既动摇了圣人对他的信任,也能让你最为安全……你怎么这样看着我?”
吕云娘立即回过神来,有点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微热的脸:“从小到大,还从未有人这样为我考虑过……”
萧江沅浅浅一笑:“因为你是我妻子啊。”
吕云娘立即推了萧江沅一下:“你少来。”
此刻屋内烛火通明,从屋外看映在窗纱上的剪影,仿佛真是一对小夫妻在打情骂俏。
萧江沅心里装着正事,便很快又正经起来:“你务必记得,只有圣人问起的时候,你才能说,圣人若是不问,我们便另待时机,切勿过于刻意,操之过急。”
吕云娘点头道:“我知道,得让皇帝觉得,这不是你一早设计好的——当然本来就不是——证词越偶然,对皇帝的作用就越大。”
“吾妻若早生三十年,恐也能在那红妆年代书写一笔。”
自从知道了萧江沅是女子,吕云娘就越来越受不了她成天一副男人的举止与口吻了。她眼波微转,起身从衣柜里拿出了一个包袱,放到萧江沅面前来:“夫君那样惦念我的平安,为妻者,自然也惦记夫君的吃穿。”
“给我的?”萧江沅正坐在卧榻上,包袱则放在她膝盖上。她将包袱一层层打开,发现竟是色彩斑斓的数件小衣。一时间烫手一般,她立即将包袱扔到了卧榻的另一头,转眼又犹自淡笑自若。
吕云娘忍俊不禁,重新把包袱拿到萧江沅面前,与她并排坐下:“我看你平日里的束胸都是素白的,实在寡淡,便给你做了这几件换着穿。石榴红,秋香绿,鹅蛋黄,孔雀蓝,你最喜欢哪一件?”
见萧江沅盯着包袱里的斑斓不说话,吕云娘笑道:“我看你平日除了官服,也穿得花枝招展的,什么胭脂红芙蓉色,也都是穿过的,怎的内里衣服却连碰都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