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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三百下晨鼓刚刚敲完,众朝臣就陆续知道了太子与两王一事,唯独除了近日刚被贬去荆州的张九龄。在众臣纷纷前往宫城办公的时候,他则逆向而行,刚走出长安城,便见城郊有人搭了一个布棚。棚内有一桌两席,桌上有酒菜,而席中主位上,正坐着一位他再熟悉不过的人。
李林甫昨夜在兴庆宫值了一宿的班,此时正困倦着,见张九龄走出了城门,才觉精神顿生。
衣袂飘摇,如山巅之云;身姿挺立,似林中青松。
风仪翩翩,有琼华之质;惊采绝艳,含美玉之骨。
见李林甫目光灼灼地看着自己,张九龄让自己的小厮牵着毛驴在原地等着,然后独自走到李林甫面前。两人见礼过后,双双坐下。
李林甫亲自为张九龄斟酒:“想不到吧,今日来送你的,竟然是我。”
张九龄淡淡一笑:“确实想不到,张某以为李相公人往高处走,从不会回头。”
“我的确走了一条没法回头的路……”李林甫长叹道,“其实我今日送你,是因为心中有个疑问,想要请教子寿。”
“李相公但说无妨。”
“我从没想过,自己最后会赢得那般轻巧。严挺之一事,子寿应该知道圣人的底线在哪里。从前的数位相公,哪怕当年风头无两的姚崇、宋璟和张说,不也都是因为有结党营私之嫌,或主动请辞,或直接被罢的么?当时当刻,子寿应该立即与严挺之划清界限,再自省失察之责,明哲保身才是正理,子寿不是想不到吧?”
见张九龄点了点头,李林甫又道:“那你怎么还是……”
张九龄定定地看了李林甫一眼,道:“我并没有你们想得那样无欲无求,清白无垢。”
“此话何解?”
“当时,我的确结党了。如果我不护着严挺之,以后便更不会有人站在我和裴公身后了,他们都会渐渐走到你身后,到时我与你还有什么好争?而且有些事,总要有人去做,我正当其时,自然当仁不让。”
张九龄的回答,李林甫始料未及。他不禁从头到脚重新打量了张九龄一遍,不敢置信地轻笑了几声:“看来我能赢你,真的是凭运气,我还以为我知己知彼,却原来根本就不够了解你。”
张九龄低头抿了一口酒:“彼此彼此,我也并不是那样了解你。就好比在与你共事之前,我也不知道在国事上,你会一点都不含糊,像礼仪律法之修订,利国利民,于子孙后代来说,都是十分有用的大好事。你本可以成为一代贤相的,为什么要排除异己,让自己成为一个奸臣?日后史书工笔,你就不怕遗臭万年,祸及子孙?”
“我知道在你眼中,朝臣本无文臣能臣之分。众人各有所长,不可或缺,一心为公,便能众志成城,这也是你对待朝臣,哪怕是我等无甚文化的能臣也能一视同仁的原因。诚然因此,国家会更加繁荣昌盛,好像实在没什么必要争斗不休,忘了入仕的初衷,可是只要有意见相左,争斗就在所难免。子寿哪里都好,唯独过于理想,也太过清醒,所以今日,你要离开长安这个漩涡了。至于我,若正如子寿所言,只怕跟前几任宰相也没什么分别。要我像他们那样,被圣人用完就扔,那是不可能的。”李林甫实话实说,“先自保,再谈国事。我可以在排除异己的同时,维持住大唐的安稳,但其他的,
【第24章·多情不如总无情】①-->>(第1/3页),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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