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得而诛之”,登时在人群中掀起一场轩然大波。
将人丁名册上呈贤王府,无异于将自己的底细,彻底暴露在洛天瑾的眼皮子底下。
此举,不仅仅对昔日的六大门派、四大世家是一种考验,对寻常的二、三流门派同样是一种极为严苛的挑战。
见众人面露踌躇,窃窃私语,洛天瑾不禁瞳孔一缩,幽幽地说道:“大家不妨细细回忆,当初我们决定重开武林大会的真正目的是什么?昔日,六大门派与四大世家泾渭分明,势同水火,去年在河西兵戎相见,险些大动干戈,血流成河。为何如此?只因我们派系有别,相互勾心斗角,才导致中原武林不能一团和睦,反而被蒙古人有机可乘,他们稍施诡计,我们便轻易上当,以致翻脸无情,差点酿成大祸。归根到底,是我们固步自封,抱残守缺,各门各派不能开诚相见,彼此信任。长此以往,我们必将被他们逐一瓦解,各个攻破。难道这是大家希望看到的结局吗?”
“这”
“当然不是!”洛天瑾不给众人迟疑的机会,笃定道,“若是如此,诸位又何必千里迢迢来到华山?既然诸位对武林大会如此推崇,足以彰显你们有心拯救江湖之困境,大厦之将倾。你们推举我为武林盟主,洛某便要肩负起拯救中原武林的重任。当务之急,便是消除隔阂,互相信赖。唯有如此,我们方能休戚与共,生死相随。如果继续敝帚自珍,各自为营,结果只有死路一条!”
此刻,众人各怀鬼胎,不时左右顾盼一番,似是在观察其他人的反应。
谢玄、雁不归、慕容白站在洛天瑾左右,目光如炬,沉默不语,凝视着在座之人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甚至每一个细微的表情,似乎在替洛天瑾审视他们的内心。
“当然,这份名册并非洛某独享。”洛天瑾继续说道,“依照江湖规矩,武林大会每三年召开一届,武林盟主亦在每届武林大会上重新推举,名册也将每三年更新修订一次。修订后的名册将大有不同,到时将由下一任武林盟主保管,其他任何人不得觊觎窥伺,不然轻则挖去双眼,重则取其性命。换言之,洛某编制出武林名册,只愿、也只能在三年内保证中原武林大局稳固,震慑心存不轨之人,令它们不敢轻举妄动。除此之外,别无他用!”
在洛天瑾的“循循善诱”之下,众人渐渐心生动摇。
“依洛盟主所言,我等若再执意推辞,难免被人误会是包藏祸心,图谋不轨。”清风率先打破沉默,“武当派身正不怕影子斜,既然武林盟主开口,老夫自当奉命行事!”
“阿弥陀佛!”玄明双手合十,赞同道,“细细想来,编制武林名册终究利大于弊,不仅能震慑另有图谋之人,亦能维护武林盟主的威严和地位,若是心中坦荡,不想作奸犯科,自然不必担忧。贫僧以为,此法可行!”
见少林、武当相继表态,其他人亦不敢犹豫,生怕被洛天瑾记个“居心叵测”之罪,于是纷纷开口应允。
一时间,苑中变的热闹非凡。
当洛天瑾将狐疑的目光投向冷依依、常无悔、唐轩时,他们皆言“自己不敢擅自做主,需交由掌门定夺”。
对此,洛天瑾心中有数,不再咄咄相逼,只是眼中涌现出一抹讳莫如深之意,令三人忽觉心底生寒,脊背发凉。
虽然只有短短的两个时辰,但此时的“洛盟主”,与两个时辰前的“洛府主”相比,却已在不知不觉间改头换面,甚至判若云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