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可以调集两倍甚至三倍的兵力对付我们。之前我们的胜算是建立在宋蒙交战两败俱伤的情况下,可如今没有蒙古大军替我们打头阵,只依靠自己的力量与大宋硬碰硬,恐怕……非但没有胜算,反而会沦落万劫不复之地,永无翻身之日。”
“不错!”冷依依附和道,“我们辛辛苦苦几十年,积攒下这些人马十分不易。千万不能一时意气,令自己前功尽弃。”
“如今人家已杀上门来,不打难道等死?”石镇山愠怒道。
“未必!”丁傲狡黠道,“依我之见,宋廷并未完全相信柳寻衣的话。如若不然,他们不可能只派一个小小的钦差前来查探,大可直接调兵包围横山寨,杀我们一个措手不及,又何必打草惊蛇,给我们喘息之机?”
“你的意思是……宋廷现在并不肯定横山寨真的藏有兵马?”冷依依眼前一亮。
“正是!”丁傲戏谑道,“毕竟,大军出征绝非儿戏,轻则劳民伤财,重则伤及国本,因此朝廷在没有十足的把握前,断不敢轻易调兵遣将。如此一来,只要我们能让这位钦差大人无功而返,自然能躲过一场浩劫。”
言罢,丁傲将恭维的目光投向笑而不语的金复羽,拱手道:“想必坞主早已想好全盘计划,刚刚是在故意考问我们。”
“不错!”金复羽赞许道,“现在与宋廷硬碰硬,我们的胜算不足三成,没必要冒险。丁傲言之有理,若想躲过这场浩劫倒也简单,只需蒙住朝廷的耳目即可。”
温廉试探道:“坞主的意思是……收买钦差?”
“不!”金复羽摇头道,“能被朝廷派来查探虚实的人,一定是大宋皇帝的心腹重臣,断不会被我们轻易收买。我们若轻举妄动,反而不打自招,适得其反。因此,我们不必收买这位钦差,只需联合邕州各级官吏,演一出好戏即可。”
“坞主的意思是……”
“我已和徐子明商议妥当,三天后启程,十万大军分批离开横山寨,分别前往宜州、梧州、永州、邵州、沅州落脚,继续招兵买马,秘密训练,以待时变。如此一来,钦差大人巡查横山寨时发现无一兵一卒,邕州各级官吏也能逃过一劫。”
“宜州、梧州、永州、邵州、沅州……”宋玉若有所思,“忽然眼前一亮,难以置信道,“这几个地方,统统围绕着静江府,难道……”
“不错!”金复羽直言不讳,“我们也要离开横山寨,回到静江府鸠摩崖。假设现在朝廷对柳寻衣的揭发只相信七分,待我们骗过钦差,蒙住朝廷的耳目后,至少可以减去四分。可即便如此,朝廷对我们仍有三分怀疑,又当如何?只有回静江府,回鸠摩崖,朝廷才会相信我们只是一群胸无大志的江湖草莽。金剑坞如武当、少林一样,只是江湖势力。如此,他们才能彻底打消顾虑,相信我们并无藏兵的心思,更无藏兵的本事。此事我已思虑再三,复国大业绝非一朝一夕可以实现,殊知‘欲速则不达’的道理。冒然起兵风险太大,唯有依照我们最初的计划,立足江湖,放眼天下,厉兵秣马,徐图进取,方才是最为稳妥的上上之策。”
“回静江府?”冷依依为难道,“可金剑坞已被洵溱一把火烧为灰烬……”
“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只要你我活着,百座、千座金剑坞亦是囊中之物,唾手可得。昔日,洛天瑾高居武林盟主之位,天意助他不助我,因此我们迫于无奈,只能含羞忍辱,龟缩在横山寨养兵待发。如今,大势有变,发兵之事宜缓不宜急,洛天瑾又一命呜呼,清风篡位固然风光一时,但他没有洛天瑾的手段,恐怕镇不住武林群雄,江湖迟早祸乱丛生。而这……”言至于此,金复羽的语气陡然一滞,眼眸深处闪过一抹自信之意,掷地有声道,“正是我们重振旗鼓,一统江湖的天赐良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