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未发觉。”
宁王冷道:“既是早几日就发现其焦躁不安,为何没听你上报?”
他眼光如刀,望向我的时候,我瞧清了他眼内浓重的杀意,此时的我,对他而言,已无用处,虽则江妃在场,他不便血染寿堂,但我知道,寿宴结束之时,便是我命丧之机。
我伏首磕地,惊慌失措:“王爷,也许,奴婢能找出它出现此状况的原因。”
宁王嘴角微扯,冷笑:“那我倒要看看,你还有何话可说?”
我缓缓而行,来到鹿车之旁,那头鹿依旧伏地昏迷不醒,我仔细观看,用手抚摸其项背,此时,堂上皆静悄悄的,一点儿人声都不见,我仔细观看之后,缓缓地行至堂前,垂头而立,冷汗从额角之上冒出,被风一吹,是贴在鬓角,冰冻刺骨。
我的沉默不语,是换得宁王一声冷笑:“来人,把这贱婢先押了下去,等寿宴过后再行处置。”
我抬起头来,心念急转,忽地想起了本朝一个晦测莫深的丑闻,便冲口而出:“王爷,奴婢知道是什么原因,奴婢……奴婢……近几日打扫鹿廊,见驯鹿与往日相比,尤是焦躁不安,根据……根据……奴婢往日经验,这头鹿,这头鹿小腹拱起……只怕是,只怕是怀孕了?”
一听此言,堂上众人皆将目光转向驯鹿,江妃脸上也淡了些惊慌,添了些好奇,转向驯鹿伏地的地方,宁王是怒不可抑:“你说什么?这头鹿怀孕了?你没看清楚它们头上有角,皆是公鹿?”
我是惊慌,伏地不起,道:“是啊,王爷,既是公鹿,怎会怀孕呢?”
堂上众人大气都不敢出,一时间静得几乎听不见人音。
没曾想,江妃扑哧一声笑出声来,刚开始还是轻声低笑,后笑声越来越大,几不可抑,边笑边道:“你这奴婢,你这奴婢……当真有趣,的确……既是公鹿,又怎会怀孕,又怎会有天伦之乐,所拥有的,只不过是主人短暂的宠爱罢了……”
我伏地不起,低声道:“就是啊,当真是奴婢搞错了?”
松了一口气,心知那桩让人三监其口的皇宫丑闻看来是真的了。
与我惊慌的脸色相比,其它姬妾脸上容色便大不相同,一时间个个欢笑声起,有那忍不住的,看了看堂下的驯鹿,再望了望我,边揉了肚子边笑。
好不容易收了笑声,江妃道:“皇儿,你的安排,我很高兴,这个笑话儿,的确说得好,你们俩配合得也好,差点连母妃都给骗过了,这个奴婢,你可要好好打赏。”
此时,我脸上已恢复了常色,静静地跪在堂下,我瞧见宁王眼内没有了杀机,目光变得却有些复杂,他望了我一眼,回头道:“娘亲,能引娘亲一笑,是儿子的莫大荣幸,儿子自当好好安置了她。”
这件众人不敢言说的丑闻是这样的:当今皇上前半生宠爱女子,将江妃拱若珍宝,可临到老了,却不知为何,却宠幸起一位名叫墨子寒的男子来,与他形影不离,视后宫女人如无物,不顾朝堂议论纷纷,赐其高官厚爵,是命人在后宫独僻一室,任其自由出入,其恩宠待遇,有时尽胜过了他的三名皇子,当然胜他的妃嫔。
其它的朝代宠幸一名男子或没有什么,但本朝尊孔敬贤,讲究礼法,注重人lun理常,皇帝以一国之尊,开了如此先例,自是要上下封口的,所以,那名男子,虽受尽荣宠,但对外却只宣称其才华横溢,颇得皇帝赏识,是为宠臣。
所以,虽是掩耳盗铃之举,但自是无人敢胆揭开了来说。
我此番隐喻,以玩笑为名,自是正好挠在了江妃的痒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