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还能跑得到哪里去?”
那个跟着起哄:“把他们捆了,严刑逼供,看他们招不招出他们主子在哪儿?”
落日霞听了,以为他们言语嘲讽,鞭子抽得急了。
我见事情闹得越来越不象话,想要出去,不知道为什么,却有些害怕,她知道了我的真面目,会怎么样?以她的性格,只怕会大打出手,别外敌在旁暗窥,我们自己先打了一场。
夏候商道:“我陪你出去吧。”
我知道,落日霞既然来了,那么大战将至,乌木齐说不定便隐于这四周围黑黝黝的山岭之上,看着我们呢。
君楚禾独宿于隔着我们不远的一块岩石后面,此时也走了出来,道:“我先出去。”
有他缓冲一下也好。
他走出岩石,扬声向落日霞道:“落姑娘,多年未见,想不到你风采依旧。”
落日霞听到他的叫声,终停止了扬鞭,转眼向他望过去,看了许久,才不确定地道:“你是……君辗玉的父亲?你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你的胡子呢?……君辗玉呢?”
我见她欠着身子欲在马鞍上站了起来,向君楚禾身后望,脸上虽有面纱蒙着,可那焦急的神形,却仿佛透面纱而出。
“落姑娘,不如下马再说?”君楚禾笑道。
落日霞这才下了马,拱手向他行礼:“君帅,您好……您没死?”
君楚禾听了,良久才平静地道:“没死……”
听了这话,我忍不住想笑,她还是那么直来直去,所有的心思全在言语中,那个时候也是如此,那种直白逼得我招架不住。
“他……也没死?”
“没死……可是……”君楚禾犹豫道,“你见了她,只怕要失望了。”
“不怕……”她忽地扯下脸上的面巾,笑道,“我知道自己现在已配不起他了,我就是要弄个明白,他为什么当年要偷偷地走,走之前却是尽心尽力地教我们族人军阵之术,他到底对我有情还是无情?”
地上的篝火照在她的脸上,我看得清楚,她脸上全是纵横交错的伤痕,有的已变成黑色,她的脸,比小三的为可怖。
见到了她的脸,场内一片寂静,良久,君楚禾才道:“你……怎么会弄成这个样子?”
她将面纱戴了回去,笑道:“有什么好难过的?不过一张脸而已,反正君将军不要我,我的脸再美他也不会要我。”她语气黯然,“如果我的脸还是那么美,我反而不敢来见他了,心里总是猜,他为什么这样,为什么这样?现在倒好,我也不要他了……只为了求个明白,他对我那么好,那段日子,逼着我学这学那,说以后,我的族人,要能自保才行,又教他们制车织甲,怎么才能以最少的伤亡换取最大的胜利,那些日子,他对我还是不理不睬的,可却整天研究我们族人的行动方式,再为他们研究出一套布阵排列之术,那些日子,是我最快活的日子,长老们都恭贺我,说我找了一个好夫婿,会是我们最英明的族长,可他还是走了,在我最快活的时候走了……君帅,你告诉我,他在哪里?”
君楚禾很为难地道:“落姑娘,这么多年了,你该忘了她,她不能和你成亲的,教你们战术,也是为了报答救命之恩。”
落日霞一把抓住君楚禾的手:“我知道,我早就知道了……可君帅,你告诉我,是我不够美吗?是我对他不够好吗?他对谁都有说有笑,对我总是冷冰冰的,可我受了伤,他又偷偷叫小七备了药送给族人交给我……”
她从怀里拿出一个瓷瓶:“你看,这是他当年留下的,是我被群狼围住被咬之后,他备下的药,他以为我不知道,我当然知道。”
那瓷瓶身上有裂纹横生,洁白的瓷体是变成了黄色,想是被摔破了,又重沾了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