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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坚持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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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一大给外人道来这处人间炼狱的资历,所以这些人有的还是消息灵通,对外界发生了什么并不闭塞。

    然而越是往下,越能感受到上下层之间的天渊之别。

    不光是守卫更加严密,甚至开采发掘矿脉的劳役越是沉重,而且下行的这些罪犯,多数前生就是修行者,被废了修为,在这里被压榨最后的价值。

    赵子恒被配发给了铲子,他明白为什么这最下层多的都是他这样被破了两重关的修行者,因为那铲子的重量,就差不多高达百斤,普通人或许抬起尚可,但想要用来挥舞挖掘,就差得太多,而地底的石块尽是坚韧岩层,加之灵炁矿脉影响,地寒上涌,坚韧如铁,必须要这种特制铲子才能掘开石层,而地底之寒,普通人待不了多久就会寒毒侵体,只有他们这样的修行者,可以勉强抵御。

    他体内三重关破损两重,只有尾闾一重维持他的生命机能,此地的修行者亦大多都是如此,保证着他们的体魄能够抗衡这样的环境,然后发掘矿石。

    身体的伤势其实很重,在这片地底寒壁上开凿岩层,即便是白昼,这处地底仍然需要火把照明,周围的特制火油烧起的火把,也只能以火光半径照应出山壁数丈的影影绰绰,地底寒气让眼前的世界布满了一层薄雾,雾气里的冰片刀子一样随风撞击在身上,皮肤会被割开一些细密的伤口,这样的环境,体内的伤复原得更慢了。

    赵子恒举起铲子,在岩层上开凿,身边是一排箩筐,他们要将这些装满,背到驮车之上,然后拉动驮车,一路沿着山道行到中央石塔那边的吊篮,通过吊篮运送出去,送往工坊提炼,才会最终提炼出供梁都所用的精练灵炁。

    至于监工,除了极其个别必须轮值的,大部分负责监守的伏龙营军卒都不必在场,偷懒,没得偷的,不动起来,人很快就冻僵了,普通军卒可不受这种罪,只需要在石塔中升起篝火,透过瞭望窗就可以起到观察作用。

    头顶上那一孔天光变成了黑暗,温度更低了,到了夜间,一天的劳役暂告尾声,所有人默契的前往石塔的链桥边,会有军卒分发草饼,赵子恒落在最后,领到半块,咬了一口,他尝到了内部的天残根草的味道,这种草是灵脉上最普遍生长的草木,有稀少的灵炁存量,但也附带着毒素,普通人无法食用,但磨碎了用在他们这些罪人身上,可以吊着一口命。

    赵子恒强忍着口中那种酸涩刺鼻带着些麻痹的味道在嘴里散开,他还是把那一口饼吞咽了下去,他还得活着。拿着剩下草饼,赵子恒向石壁的火窟走去,火窟就在壁旁,在夜晚点亮,所有人可以围着火窟,抱腿睡觉,可以取到一些温度,不至于在地寒中变得越加虚弱,最终冻毙成一具僵硬的尸体。这实际也方便监守对于服役人一目了然的观望。

    只是靠近石窟内的位置,有人躺着,那必然是众人中地位最高者,占据着宽松舒适的位置,其余则蜷缩着身体,指望着攫取到石窟边缘的一抹温度,温暖可以让身体取到热量,抵抗寒毒,而赵子恒前去的路上,有人挡在了路前,下一刻他被揣倒在了地上。

    “你所作所为,当然不能让你在这里这么舒服!”

    前面的人裂开,那靠在石窟火笼最近的躺位上,有一个肥胖的身影如小山般屹立而起。

    与此同时,赵子恒手上唯一的草饼被夺下,人被几个人反押着手,脑袋叩在了地面砂砾之上,他口已经不能言,只能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

    赵子恒挣扎,却没办法摆脱那种三四个人合制之力,他不禁恼怒的想着,自己若是修为还在,你们有一个算一个,都会很惨。

    他被人扯着头发,强行仰望起头。那个小山般的壮硕身体来到他的面前,火光之下,露出一张满脸堆满肉的阴沉笑脸。

    “有人叫我特别关注你……在我唐原的地盘,我还有很多甜头让你吃。”

    有人递上了从赵子恒手上抢过来的草饼,唐原裂开大嘴,把那半块饼塞入嘴里三嚼两嚼下了肚,才看着他,道,“糟了,吃了你的配给,你就没吃的了……不打紧,我请客……”

    他拢起手,在赵子恒贴着地面的鼻子和嘴唇边拢了一堆尖锐的石块。然后起身,火光之中,摁压着赵子恒的人在火光照耀下的黑影攒动着,而后是唐原的声音,“这堆石头……吃了它们。”

    ……

    ……

    那场姜胤事件之后,大梁随即也就有了动作,蜀山众人的山门之外,七里宗所在的山头可以遥遥观望到隐秀峰的临崖塔之内,多了一些太浩盟的执事,甚至在七里宗西面山峰,一支伏龙营的布置已经就位到达。

    这些都在不动声色中进行,而且大梁方面也针对一些动静做了说明,毕竟姜胤一事的调查还在进行,梁都进行一系列力量上的调整,亦是理所当然。

    七里宗临崖塔内,两名来自罗陀宗的执事正在对坐饮茶,他们眺望着蜀山山门入口处的两个守山弟子,其中之一回头道,“你说蜀山人这是当真缺魂木头,不知道祸事临头,还是故布疑阵,刻意外松内紧?真是好大的心,好大的胆啊。”

    任谁都看得出来如今大梁内部暗流汹涌,一股风暴的核心,正将蜀山倾轧其间,然而蜀山宗到目前为止,仍然只是两名弟子守门,和以往无异,当真不担心第二天就有人攻门,长驱直入,所以外人看来当然很是大胆。

    另一位罗陀宗执事道,“你管他作甚,如今五位金镞长老坐镇,景文大法师也在梁都,盟首之一的狄端云他们也得罪了,相信蜀山宗哪怕再在中洲鼎立,确实有些手段,但这毕竟只是一支残部,在大梁境地,各方精锐其出,足以把他们压的死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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