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的样子是不是真的跑去跪经只怕说不准。
“这孩子”言阙叹着气对夏江道“没办法太娇惯他了半点苦也吃不得。”
“我看豫津还好跟言侯你年轻时挺象的。”
“我年轻时候哪有他这么纨绔?”言阙笑驳了一句双眸锁住夏江的视线有意道“不过孩子们总是长得太快若是夏兄的令郎还在怕也有豫儿这么大了吧?”
夏江心头顿时如同被针刺了一下般一阵锐痛不过他抿唇强行忍住没有在脸上露出来而是冷冷道:“言兄你约我前来是要站在这儿谈的吗?”
“岂敢”言阙抬手一让“观内已备下净室请。”
夏江默默迈步随同言阙一起到了后院一间独立的明亮净室。一个小道童守在室外大概是奉师父之命来侍候茶水的。言阙只命他将茶具放下便遣出院外自己亲自执壶为夏江倒了热腾腾一杯清茶。
“这观里的茶是一绝夏兄尝尝?”
夏江直视着他根本没有理会这句客套只伸手接住并不饮第一句话便是直接问道:“言兄信中说知道我一直挂念的一个人的下落指的可是小儿吗?”
言阙并没有立即答他而是捧着自己的茶盅细品了两口方缓缓放下“夏兄当年为了红颜知已老朋友们的劝告一概不听弃妻于不顾使得她携子出走不知所踪。现在事过多年心里一直挂念的仍然只是那个儿子而不是原配结褵的妻子么?”
“这是我的家事。”夏江语声如冰“不劳言侯操心。”
“既然不想让**心又何必见信就来呢?”
“我来也只想问一句既然小儿的下落当年你怎么都不肯相告怎么今天突然又愿意说了呢?”
言阙定定地看着他长长叹了一口气“你果然还以为当年我们是不肯相告但其实……嫂夫人走得决然根本没有将她的行踪告诉给任何一个人。”
夏江狐疑地冷笑“真的?”
“我想嫂夫人当时一定是寒心之极……”言阙看着窗外神情幽幽“因为自己的一时心善从掖庭救出亡国为奴的女子悉心爱护如姐如母却没想到这世上竟有以怨报德全无心肠之人。……嫂夫人受此打击之后如何再能相信他人?不告知任何人她的行踪大概也是想要完全斩断往事的意思吧……”
夏江颊边的肌肉抽*动了两下又强行绷住语调仍是淡漠无情“既是这样你今日为何又要约我出来?”
“你先稍安。”言阙瞟他一眼不疾不缓地道“嫂夫人走的时候没有告知任何人这是真的不过五年前她还是捎了一些消息给我。”
“为何是给你?”
“也许是京中故人只剩我了吧。”言阙的眼神突转厉烈尖锐地划过夏江的脸“夏兄自己的手笔怎么忘了?”
夏江却不理会他的挑衅追问道:“她说什么?”
“她说令郎因患寒疾未得成年而夭自己也病重时日无多惟愿京中故友清明寒食能遥祭她一二……”
夏江手中的茶杯应声而碎滚烫的茶水溢过指缝他却似毫无所觉只将阴寒彻骨的目光死死盯住言阙良久方咬牙道:“你以为我会信吗?”
言阙从怀中抽出一封略呈淡黄色的信套递了过去“信不信自己看吧。你们同门师兄妹就算没了夫妻恩情她的字你总还认得……”
他话未说完夏江已一把将信抽去急急展开来看未看到一半嘴唇已是青白一片双手如同痉挛一般将信纸撕得粉碎。
言阙眸中露出悲凉之色叹道:“这差不多算是她最后一件遗物了你也真撕得下手。”
夏江根本没听他在说什么双手按在桌上逼至面前怒道:“你当时为什么不通知我?”
“这信是写给我的信里也没说让我通知你”言阙的表情仍是水波不兴“所以告不告诉你什么时候告诉你理当由我自己决定。我当时什么都不想跟你说今天却又突然想说了就是这样。”
最初的一瞬间已被这突如其来的噩耗狠狠打击到的夏江似乎被激怒了那红的面皮颤抖的身体按在桌上的深深手印无一不表明了他情绪上的剧烈动荡。不过夏江毕竟是夏江第一波的怒意滚过之后他立即开始努力收敛所有外露的情绪只将最深的一抹怨毒藏于眸底缓缓又坐了回去。
“言侯”恢复了漠然神色的悬镜司尊调整了自己的音调让它显得轻淡而又令人震颤“看起来靖王是打算在今天去劫狱了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