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国不曾读过书么?”
一边的陆老太君看着眼前这一幕闹剧,突地笑出声来,语带揶揄地接口道:“他不是不曾读过书,只是都还给老师了,哈哈。”
韦相国位高权重,此时被奚落了,也只得打落牙齿和血吞,眼前这个老太太,是他得罪不起,也不想得罪的有数的几个人之一。
陆家老太笑了两句,弯下身子帮盛太医拣起医箱里的东西,两颗白发苍苍的脑袋凑到一起,倒是十分和谐。
韦相国只得无奈地弯下腰,也帮忙拣了起来,拾掇完毕,韦相国随手招了个卫士,叫他带着盛太医下去休息,嘱咐他就在左近寻个偏殿,莫要叫老太医回家。
这番话被盛太医听个一清二楚,他鼻子一哼,指明道:“老夫要去上清池,那里是皇室沐浴所在,老夫正好也享受享受。”
韦相国瞄了他一眼,无奈地挥了挥手,这老东西,赶紧打发了吧,若非陆家老太君的药剂一向是由盛太医亲手配制,早就把他随意关起来了。
韦相国转过身子,深深吸了一口气,对着陆老太君恭敬地道:“老夫人,您说,现在当如何处置?”
陆老太君历经三朝,见多识广,她伸出右手,抚了抚梳理的一丝不苟的鬓边,轻笑一声道:“怎么处置?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发国丧,立新皇,国不可一日无君。”
韦相国暗骂一声老狐狸,这分明是不想担上半点责任,他低声道:“现在三个王爷已经在咱们的控制中了,太子体弱多病,只怕是活不过今晨了,您看,立谁为新皇合适呢?”
陆老太君嘿嘿一乐,抿嘴一笑,这一笑间缓和了她满脸的严厉的线条,依稀看出年轻时也是个温婉的美人儿。
她露出没剩下几颗牙的嘴巴,露着风道:“不如你我各写一字,随后相互比照,如何?”
韦相国略一思索,重重一点头道:“好。”
话罢,掉头对着站在一旁的甲士呼喝道:“去取笔墨来。”
片刻功夫,甲士取了笔墨来,没有桌台,二人索性匍匐在地,就以这青石砖为榻,奋笔疾书,转眼间,陆老太君手下一个龙飞凤舞的字体成形,韦相国也写好了一个中规中矩的字。
二人把字幅握在手中,同时大喝一声,迎风一展,看着一模一样的两个字,哈哈大笑。
韦相国接过陆老太君手里的字幅,面不改色地和自己手里的揉成一团,随后撕成了无数的碎片,随手一丢。
做完这一切,他反手背在身后,看着沸沸扬扬的纸屑被风吹得遍地都是,有些像是给老皇丢的纸钱,不由感慨道:“既然如此,储君已定,只是皇上又如何发丧?难道要公告天下,皇上和御妹平安公主薨在一起吗?”
陆老太君的脸上浮现了几许困惑,不解地道:“平安公主怎会在此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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