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说着,他蹲下身子,就这宁非烟脚下滚好的雪团子揉成了一个大团子,手十分灵活敏巧地就堆出了一个小雪人,圆滚滚的。
百里安托起小雪人,朝宁非烟一笑,道:“坏猫儿你瞧,像不像一个胖娃娃?”
宁非烟笑容一僵,踢着雪团子的小脚慢慢地收了回去。
百里安察觉到了她神色有异,忙起身关切问道:“怎么了,是不是旧伤犯了不舒服?”
以宁非烟的理智,她心知此刻是将话说明白的最好时机,可不知怎的,她低垂的视线落在百里安手里头傻傻托着小雪人上,心口无端涩了一下。
微妙的情绪很快被她平复下来,她若无其事地捧过百里安手心里的小雪人,笑了笑,道:“公子你多大了,还喜欢玩这种小玩意儿?”
见她还能如常的打趣人,百里安心头微松,挠了挠头,道:“接下来我打算回空沧山,你要不要同我一起。”
宁非烟正将小雪人收进乾坤囊里,听了这话,抬起头来看着他,目光挪揄:“怎么?到了人间,小爷你还是打算将我当宠姬养不成?这里可没有什么陛下圣谕了,我也可以不用再属于你。”
百里安听明白了她话中的意思,宁非烟从来就不是为男子庇佑圈养在身边的金丝雀,她以命争取界门,百里安虽不知其中有多少缘故是因为他。
但他知晓,活得足够清醒的宁非烟,在夺得界门的下一步,必然有着自己的野心与计划。
他眼神一黯,轻声道:“你是打算同我说分别吗?”
宁非烟系好乾坤囊的绳结,在百里安的脸上摸了一把,笑容妩媚,说不出的风情万种:“小爷这爱较劲儿认真的性子可还在真的改改了,不是每一个睡过的女人都需要你来照顾负责,你瞧,云容是如此,我亦是如此。
唯有弱小需要男子保护的女人,才需要所为‘责任’二字来傍身,可我宁非烟并非是小女人,男男女女之间的那些道理牵制不了我,若是可以,我甚至还可以比你更加强大。”
“所以你啊……”纤细的手指沿着他的脸颊滑至下巴,指尖轻抬,抬起百里安的下颔,目光勾人又带着点儿漫不经心:“若真想得到我的话,那便来征服我吧。”
这个女人,看似温顺,实则是一匹极为难驯的野马。
她喜欢俯瞰芸芸众生的权利,不喜欢陷入情爱受人拿捏。
这个少年看似温言无害实则过于危险。
她与他相识才多久,一年不到,至如今,她有多少此情绪的惊澜起伏都因他的一举一动而发生变化,不可控制。
便是方才一个小小的雪人,都叫她变得不像自己。
这样一个危险又甘美的人,若不能完全掌控在手心里,那便离他远一点好了。
偶尔心动,惯性拒绝。
可以暧昧,稳守本心。
这才是她宁非烟。
见她去意已决,百里安也并未勉强,挣开捏着他下巴的手掌,他双臂一展,将宁非烟动作轻柔地抱在怀里。
宁非烟背脊微僵,正欲挣扎推开,百里安却点到为止,一抱即松,朝她笑了笑,认真说道:“若是想我了,便写信至空沧山,我会来寻你。”
想他,怎么可能。
宁非烟朝他眨了眨眼:“放心,不会有那么一天。”
百里安也朝她眨眨眼,似笑非笑:“可能是我的话说得不够明白,我是指你若是想我身子了,可以给我写信,我上门来送于你吃,这样懂事的食物,你可还喜欢?”
还真是有作为魅魔食物的自觉啊,贴心得竟是笑得自己送货上门了。
宁非烟总觉得这小子渐渐地是找到拿捏对付她的方法了,晓得用她那调戏的道道反过来对付她。
可偏偏她还真就吃这一套。
毕竟……魅魔的天性只要活着便永远也不会消失。
到头来,她发现不论她嘴上说得多帅气利落,她终究是年年都离不得他的。
宁非烟心中登时升起一种羞恼的挫败感,她冷哼一声,踢开一蓬雪雾,招呼都不打,便遁得无影无踪了。
还未等雪雾散尽,宁非烟又去而复返,罗裙下探出一只绣花小鞋,在百里安腿上踢了一脚,拉着个脸,还是嘱咐了他一句:“你若想查清自己的身世,不妨去一趟天玺剑宗,不为云容,只为自己。”
说完,又给跑掉了。
红妆像是个尾巴似的紧紧跟了上去,离去时,目光复杂地看了百里安一眼,犹豫了许久,红着脸终于说出心中想说的那句话:“喂,那个你……你可要把身体养得强壮些啊。”
百里安:“???”
待到红妆也走了,半晌百里安都未能反应过来她此话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