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春剪之柳,清素若霜点之菊,真是“秀色掩今古,荷花羞玉颜”。
延晟不由握住灵烟的双手,看着她一双映着月辉的双眸说道:“有郡主此言,我纵冤沉九泉,天下共弃,又有何憾?”
灵烟话一出口,就觉不妥,心下有些慌乱,又见延晟晶莹双目中泛着热切的光彩,不禁低下头,一时无语。半天方才惊觉自己的手还在延晟掌心里,不禁又羞又怒,抽出手来。延晟也才警觉自己失礼,忙道:“仆不才,陷孤绝之境,感郡主深信不疑之情,一时失礼,非有意冒犯,郡主恕罪。”
灵烟道:“任谁受人诬陷之词,难免心神不属,王爷不必自责。王爷亦勿溺此苦境,当知天下皆疑,亦无悖于实,终有大白之时,彼可还王爷清名令誉。”
“清名令誉,人之浮夸不实所予,亦有人之沽名钓誉所致,不干于事。还与不还也便罢了。”
“王爷经此一事心灰意冷?”
“哪里是!我之长成,别宫立府,独自处世,人之闲言碎语、妄评臆测也只得听了;再大的事,也只能挺了。此事当是始也。”
灵烟想起水溶说的“储位之争,互相攻陷……”的话来,说道:“由此而始,不知何终。怕是此类事无有尽头。王爷打点精神,小心为是。”
“谢郡主提醒。树欲静而风不止,何时方得清宁?”延晟黯然走到窗前,窗外蟾光如洗,霜华满地。“芙蓉凝脂柳含露,银轮照彻万物辉。”延晟缓吟道,“人如皓月,心明何惧物暗?壁立千仞,志坚何忧风狂?”
“这就好了。皇上一道圣旨,王公止步,宫嫔匿足。娘娘那边奉旨行事,不得自由。我担心王爷孤愤之情难泻,无人劝勉宽慰,方来看看想着或可宽解一二。倒是我多虑了,王爷自是风光霁月胸怀。”灵烟也走到窗前,站在延晟身边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