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看向陈错,道:“似乎与你有些渊源。”
陈错还未开口,这正堂最里面的一人,已是出言道:“诸位,且安静片刻,听老夫一言。”
说话的,是个年约五十的老汉,虽显老态,却精神矍铄,身姿挺拔,留着一个将军肚,浑身散发着宛如沙场将领一般的煞气、威严!
他一开口,众人果然都闭上嘴巴,朝他看了过去。
“诸位,吾等都是残道传人,今日聚集于此,所图的,无非就是一个顺势而为,投奔大唐,建功立业不说,还能传扬自身之道,真正寻得契机,踏足长生!那长生榜将立,若能名列其中,自能得偿所愿!”这老者说着说着,满脸的感慨之色,“万道不离其宗,无疑就为长生!吾等身为准道传人,素来被各门各派歧视,都说吾等是走着泄露、短路,咱们又何必相互轻贱呢?”
“孟公说的是啊!”
“有道理!有道理!”
“还请孟公为吾等引荐!”
众人一阵附和,那剑拔弩张的气氛瞬间消失,显得其乐融融。
“长生榜……”
陈错咀嚼着这三个字,若有所思。
“果然是个神朝残道的修行者!”庭衣则眯起眼睛,看着那孟姓老者,发现了端倪,“他将这些人聚集起来,分明就是为了自己的修行!好心机,残道先天不足,不得天地所钟,修行起来往往事倍功半,更有诸多劫难,但如果能将这满屋子的残道传人,都化作薪柴资粮,却也能取巧成事!这神朝道的修行之人,莫非都是这般工于心计?”
她正感慨着,那孟公又道:“引荐自然是要引荐的,但眼下最重要的,还是要在长生榜上为各家准道正名,正像老夫所言,万千之法,皆为长生,不得长生,一切成空,老夫的神朝之道,得自上古大贤、武圣太公,待长生榜立,该是能占据一席之地,只是……”
“长生,只是修行附带,并非修行之目的。”
但这时,冷不防的,有一个声音蹦出来,打断了孟公之言。
孟公停下话来,看了过去,随即笑道:“原来是麻衣行者,听说你师承扶摇,那兴衰道虽然得名时间不长,但也算有可取之处,莫非老夫之言,与你所修之准道有什么出入之处?无妨,且说出来,今日聚会,为的就是论道有无,彼此促进,百无禁忌!”
随着他一番话说完,堂中众人齐齐准头,朝着角落里看去。
“不敢说是论道,更不敢妄认扶摇真人为师。”那身穿粗布麻衣的男子叹了口气,冲着众人拱拱手,“我不过是机缘巧合,得了几分真人的残招,哪里敢以传人自居?不过,吾等修行,最是要坚守自身之道,孟公所言,与吾等不符,若为了一时之利出言附和,则吾辈道心有违,道行将损,是以出声,以名心迹。”
他话音刚落,就有一声嗤笑,从前方传来。
“好嘛,区区一个浅薄新道的拾遗之人,也敢妄谈道心,你可懂,什么是道心?”
一名身着月白道袍的青年从前座站起身来,看着那麻衣行者,摇头叹息,满脸遗憾。
“你这道路,走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