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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五九一章 生杀予夺难言苦,银月高悬请圣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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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成为奴仆的;

    但也算是,见过祖神,见过大世面了;

    「莫沫前辈……」

    灵魂消陨,意识崩溃之前,白羽遥遥望了道模糊的无头白裙身影。

    他记起来了什么,自己的魂血还在人手上。

    他拼尽全力,用了毕生的力量在呐喊。

    他已听不见那陨于三十而立年纪时,自己喊出后便给遗忘了的那一声:

    「还…我…自…由……」

    ……

    「生命,如此脆弱。」

    遗世独立状态下,徐小受双目灰黯,无神地望着修罗道的邪神亦在生命禁区内肆意屠杀。

    有那么一瞬,他想过自己可以铤而走险,冲出去,也许就有那么一丝机会保住他们。

    可真的能保住他们吗?

    斩道、太虚,乃至是半圣……

    桑老、水鬼尚且不敌,战力寻常点的半圣,真的可以在此局中坚持到结束,走出染茗遗址吗?

    「大道之争,从非儿戏,势必见血。」

    水鬼曾经在孤音崖下深海开过的一枪,而今终是击中了徐小受的眉心。

    他第一次见着,原来半圣也脆如肉鸡的那一刻,连被劈死的时候都叫不出完整一句话。

    连蹦跶一下,都蹦跶不了。

    「不成圣,终为奴。」

    脑海里不自觉便响起了彼时加入圣奴之初时,八尊谙说过的那句话。

    其实直到邪神亦发疯之前,徐小受都不明白,八尊谙所追求的「自由」到底是个什么标准,圣奴人都在寻找的「答案」又是个什么。

    似乎有人解释过了,可不亲历,全然无法理解。

    直至现在!

    直至此刻!

    徐小受恍惚间明白了八尊谙、桑老、岑乔夫、水鬼等一直在斗争反抗的精神内核。

    他明悟了十尊座中魁雷汉、神亦、苟无月、爱苍生等各自以不同的方式,在寻求不同的超脱的本质原因。

    不成圣,终为奴……这句话该只是一个开始,而非结束,后面该要再续上这么一句:

    「纵成圣,不为奴?」

    假使这个世界的至高者,还有那么一丝可能,会如当下邪神亦这般发疯。

    那么,斗争与反抗就是必要的,追逐真正的自由就是必要的。

    因为这个「假使」在而今看来,已成事实:

    北槐若无人可扼,世间半圣个个都是太宰慈,个个都将成为至高掌权者的玩物。

    太宰慈尚且如此,半圣怎不为奴?

    半圣尚且如此,半圣之下,何谈超脱?

    被动的从来都不只自己一个,圣神殿堂下的十尊座、天梯之下的圣神大陆、祖神之下五大圣帝世家……整个世界,各皆如此!

    「我明白了。」

    徐小受缓缓站起身,怀里抱着的,是一具无头女尸。

    这是莫沫。

    这是封于谨新肉身炸碎之后,被他及时救下来的莫沫。

    说是「救」,其实只是顺手为之罢了。

    莫沫的灵魂应该在封于谨手里,失去了灵与意的肉身,不过只是一个物件。

    她如衣服、戒指,乃至是她手上的白色镯子一样,都是死物。

    遗世独立状态下,自己一接住莫沫,邪神亦就忽略过去了。

    「我能救下的,只有这点……」

    抬眸望去,生命禁区内已横尸遍地,不剩几人。

    这一次被盯上的,是跪地匍匐的月宫离:

    「放过我吧,放过我,邪神大人,请把我当成一个屁给放了吧。」

    「我是您的行道者,我是您最忠诚只背叛过一次的奴仆,我还有其他的用处……」

    邪神亦停在那狐狸男身前。

    岑乔夫和白胄,则在那狐狸男的后面背靠着背。

    没等多久,只是一刹,邪神亦作出了决断,霸王当头劈下,呼在了这三人跟前。

    ……

    「给!你!脸!了!」

    月宫离身上陡然炸开澎湃的圣祖之力,身形如化利箭,瞬息洞破邪神亦的身躯。

    在穿过其身之后,屹于半空之时,他遥遥转身。

    九天冉升一轮弦月,清辉月华洒下,月宫离不止头发天蓝,一身也染成了冰蓝的颜色。

    他的眉心处亮起了一枚银色的月印。

    他并指成印,口中念念有词,那银月之印似是一旋,倏然间其身周有清风凛冽,如禁解桎除。

    「月氏传人月宫离,谨以此印,恭请圣祖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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