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享有他们应有权利,并且繁荣富足,希望上帝能够保佑我们做到这些吧。”
“啪,啪,啪”
普希金禁不住鼓起掌来。
“说得太好了,两位,如果我是法国人,我现在立刻就会拿起剑为你们冲锋陷阵了!”
“那如果我们是俄国人呢?”艾格隆笑着反问。“您还敢吗?”
这个问题让普希金一下子停住了。
这可不是一个可以轻易回答的问题——毕竟十二月党人的事情才刚刚过去呢。
片刻之后,他重重地点了点头,“我和十二月党人当中的许多人是朋友,而且我对他们至今仍旧没有失去敬意……假使那天我在那儿,我也会和他们站在一边。”
“您的精神也值得敬佩。”特蕾莎点头表示赞许。
然后,她又话锋一转,“虽然我刚才说得这么严厉,但是我请您也别认为我对皇帝陛下充满了怨气……其实我很敬爱他,我也承认他执掌帝国三十多年,闯过了这么多惊涛骇浪确实很不容易。他这些年的所作所为,与其说是出自于残暴,倒不如说是出自于恐惧——他被上个时代的事情给吓坏了,因此理所当然地认为一切有关于人民权利的说辞都是在毁灭帝国的根基,一切改变都会让帝国面目全非,所以他固执地想要让时光凝固在1789年之前,满心以为只有这样才能让帝国延续下去……这并非可恨,倒像是可悲。”
说到这里,特蕾莎禁不住叹了一口气,“世人总让我们一家背负了我们不曾触碰过的罪恶,也强行给我们加上了我们不曾拥有的野心。其实我们一家虔诚地尊奉上帝,只愿我们的国土和臣民享受和平与繁荣。我们家族的过错,就是太害怕我们辉煌的祖业被残忍的时光洪流冲刷得一干二净,所以拼命想让时光暂且停驻,哪怕挣扎得再难看也在所不惜。可是……我知道,这不是办法,我们终究没法一直活在过去,想要活下去更明智的做法是拥抱未来。”
“那您认为什么才是未来呢?”普希金连忙问。
特蕾莎稍微愣了一下,一时间没有作答。
正因为对哈布斯堡家族深怀感情,所以特蕾莎才会如此痛心疾首,可是要让如此年轻的她,为帝国找出一条康庄大道,那确实有点太为难人了。
她知道未来的方向必然是“更开明”,可是具体怎么走,却又有点模糊不清了。
就在这时候,艾格隆主动开口回答了,“我认为,哈布斯堡帝国的未来,取决于它能不能继续当一个普世帝国,以不问出身只问才能的姿态,慷慨地接纳境内任何一个有才之士。未来它如果越是拥抱德意志方兴未艾的民族主义,那么它就会越快分崩离析,它唯一的生存和繁荣之道,就是努力成为中欧各民族开明的统治者,让各民族的纷争在这个家族公正的调解之下得以消弭,不追求扩张与奴役他国,把和平与公正的光辉纹到帝国的纹章当中,只有这样它才能延续到下一个、甚至下下一个世纪当中——如果它真能做到,我倒认为这是好事。”
普希金听得迷迷糊糊,既觉得少年人说得有道理,又觉得似乎不太理解。
确实要让1827年的人理解半个世纪甚至一个世纪之后的事情,确实有点太远了,艾格隆也不想过多地阐述。
总之,他和特蕾莎想法一致,那就够了。
“哈布斯堡家族在中欧的统治,并没有很多历史学家们所声称的那么坏,至少在我看来,他庇佑了一大块土地免于战乱和屠杀,它也坚强地守卫住了欧洲,让维也纳没有沦丧于异教徒之手,我虽然从小就被我的外祖父拘禁,而且现在还对他颇有意见,但我认为,帝国的存在终究是有意义的,也只有它,能够让四分五裂的多瑙河沿岸民族能够有一个共同的纽带,得到和平与繁荣——假使他们有机会的话。”
“艾格隆……”看到少年人居然这么说自家,特蕾莎简直高兴坏了,也不管有人在旁边,忍不住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真难从你口中听到这样的好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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