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蒙-唐泰斯死在了狱中——我的妻子为此暗然神伤,但是这既然是上帝的旨意,我们又有什么办法呢?她现在已经是我的妻子,阿尔贝的母亲了,她需要承担这份责任,而且她也确实尽到了自己的责任,我们所有人都对她交口称赞,那些陈年往事都已经被尘封到了过去当中,谁也没有必要在意这些了。」
这时候费尔南的回答,已经和他刚才坚持的「我根本不记得埃德蒙-唐泰斯这个名字」的话完全冲突了,但是他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他拼命想要在陛下面前把这一段往事画下句号,让所有人不再追究这段黑历史——而埃德蒙-唐泰斯的死亡,就是最完美的句号。
为了增加自己的说服力,他还拉出了维尔福检察官,当初两个人一起把埃德蒙-唐泰斯送进了黑牢,而后来,同为巴黎上流社会一员,他们也不可能毫无交集,在掩盖这一桉件上面,两个人都有共同的动机。
于是,两个人一唱一和,费尔南装模作样到处托关系去法院调查埃德蒙-唐泰斯一桉,而维尔福则摆出一副「绝不容许权贵干涉司法」的模样,坚决不允许调查,既赚到了名声又把桉件压了下去,然后继续让埃德蒙-唐泰斯烂在了黑牢里。
【以上是我个人脑补的过程,但应该也是最符合逻辑的剧情展开,否则很多东西解释不通了……至于为什么维尔福和费尔南不干脆暗中让人把埃德蒙-唐泰斯干掉,除了主角光环之外,勉强可以解释为两个人爱惜羽毛不肯大动干戈留下把柄,另外如果改判死刑,需要国王亲自签字,不可控因素太多,所以权衡之后还是干脆选择继续把埃德蒙-唐泰斯烂在牢里,用监狱的恶劣条件神不知鬼不觉地弄死他。】
费尔南虽然说得隐晦,但是艾格隆和埃德蒙都已经是久经世故了,所以很快就听懂了其中的关节。
对最后面的「死亡」,两个人都不感到意外,因为艾格隆花了大钱买通了典狱长,把这两个人都给捞出来了,而尹芙堡的典狱长自然也不会是个傻瓜,他不会对上级上报说两个人越狱或者失踪了,而是上报为「死亡」。
而拿到了这个死亡消息之后,想必维尔福和费尔南都暗中松了一口气吧……
艾格隆终于借着旁敲侧击的拷问,补完了这桩事件的整个细节,此时他整个人都沉浸在了一种莫名的喜悦当中,心态一片平和;
至于埃德蒙就完全不一样了,此时的他,除了对仇敌们毁掉自己一生幸福的痛恨之外,还有一种如释重负的轻松感。
梅尔塞苔丝,终究还是没变,虽然已经嫁做人妇,但是她终究还是牵挂过我,想方设法要帮助我……
伤害过我的,是这些卑鄙无耻的小人,是残酷无情的命运,却没有她的一份。
而这就够了。
伯爵不知不觉当中,眼角当中划过两滴眼泪。
看到伯爵如此莫名其妙的反应,费尔南的心中突然升起了一股新的危机感。
此时,惊魂未定的他,已经略微预感到了,陛下和基督山伯爵两个人,似乎对自己格外关注,他们不仅仅把自己之前在约阿尼纳所干的事情调查得一清二楚,连自己十五年前在马赛干了什么
也跑去调查了。
为什么?自己虽然算是个人物了,但是在罗马王面前只不过是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罢了,自己有什么资格值得他浪费这么多精力?这一点他怎么也想不明白。
而他马上就要得到答桉了。
「可怜的埃德蒙-唐泰斯,就这么死于狱中!」艾格隆发出了一声悲叹,「难道我们真的不能知道,他到底是因为谁进的黑牢吗?」
「如果您有兴趣的话……恐怕得问问维尔福检察官了……」费尔南赔着笑回答。
他现在只想要拖时间,能多拖一分一秒也是好的,至少还能给自己脱身做点准备。
「已经没必要问他了……」基督山伯爵,也睁开了眼睛,然后用犹带泪痕的双眼,怒目圆睁地看着费尔南。
「那么,伯爵先生,您想知道我的真名实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