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凑不巧在野外露宿,后两日学乖了,掐着时辰,赶在日薄西山前进了城,或寻个村庄借宿,都得使银子,可使得舒心安心,宿在野外,又只俩假凤的弱女子,实在危险得很。
那四回里,采珍虽不敢说什么,却在露宿时,只一张白得毫无血色的脸,冯三便晓得采珍这是怕得魂魄都快要不齐了。
那时她自已也怕,心里裹着要尽快赶上夜大表妹的焦急,这怕便给冲散了几分,硬是鼓起十二分的勇气来,脸色竟是比采珍好上许多,夜里露宿时,反安慰了采珍几句。
今儿第五回,采珍脸布红光,该干什么干什么,侍候她吃用洗漱,样样又稳又妥,与在京里新冯府时一般无二,她知这是采珍心安,安得不能再安的表现。
冯三背靠着树干,此处正是下风口,冬生把大车停在上风口,略挡了挡直吹过来的夜风,她正端着采珍刚烧水冲泡的明前龙井吃着,冬生便自另一堆火堆过来,近前笑呵呵,恭恭敬敬道:“三小姐可吃兔肉?”
冯三看了眼夜风呼呼乌漆抹黑的小树林,问:“能打到?”
“能。”冬生笑得见眼不见眼。
冯三回味着今儿晚膳吃的干粮,烧饼拌着牛肉干,还有龙井,比她们擅做主张准备不足毫无经验地急急离京时的仓促,与现下回京备用的野外所食干粮比,简直一个天一个地。
“吃!”光想到能在这野外吃到热食,且还是她喜食的兔肉,冯三双眼放光。
采珍也是光想着便馋得险些流口水。
冬生应诺,走回自个火堆坐下,乐悠悠地哼起不成调的歌儿。
公子就在附近,他也就是个动动嘴皮子的,问一问,答案公子听到了,打兼烤,不必他动手,只等着香喷热呼的肥兔肉好了,他再动动手脚,递到未来奶奶跟前即可。
冯三见冬生未离开火堆去做什么,犹想到什么,她不禁往四周望了望,今儿月辉不显,一片伸手不见五指,什么也没能望到。
采珍也对啥也没做的冬生心生疑窦,咦一声就要站起,去问一问冬生咋还不去打兔子?
冯三一把拉住已起一半的采珍:“等着。”
采珍愣了愣,哦一声坐回,满眼狐疑。